小成内也就坐在KC区的长凳上,正襟危坐着,双手紧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指甲死死的抠在手心里。
对于裁判给出的分数他实在难以置信。
一百一十五分多一点。这个分数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男单选手来说已经可以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很久没有在男单赛场中一线选手的比赛里看到过这样的分数了,”解说宋语叹了口气,“日本双雄之一的利剑今天的冲劲儿太猛,最终折断了自己的剑刃。不过我们还是期待着他能不能在明天的自由滑上反败为胜。”
小成的眼泪砸在手背上,他抬头看向主席台的方向。
羽川柚自打出任滑联副主席以来就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他这次来看东京总决赛让很多人都始料未及。副主席在日本所有选手心中一直是个神一样的存在,可能在别国有些选手心中也是这样的。虽然他保持的记录很快就被打破了,但是他达到的成就,直到现在也无人企及。从他那个时代开始,选手们都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超越他的那个人,可惜他们总会在关键时刻发挥失常,与最佳机会失之交臂。所以现在他仍然是男单历史上的最高峰。
小成听说他要来看GPF现场比赛的消息之后,更加想让他看到自己最优秀的一面。
可惜事不遂人愿,这是他表现最糟糕的一次。
走下等分区后,荻原教练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背。她的这位徒弟心里藏的事情太多,也经常给自己树立无谓的墙。超越副主席,超越西园寺,看看他这次失败的连跳,超越俞游歌可能又成了一堵新的墙。
墙一定是越立越多的,他早晚会离这条路的顶点越来越远。
荻原教练叹了口气,这种难关作为教练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他自己想通。
俞游歌就没有这么失魂落魄了,他正在满场撒欢。
GPF开赛之前,徐楠女士突然觉得自家儿子短节目的考斯腾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身光秃秃的白衣黑裤,一点也不符合小天鹅的气质,于是她不顾儿子的拼死拒绝,还是把衣服抢了来,熬夜给他粘了一身的小羽毛和小水钻。
在徐楠妈妈的努力下,秃毛鸡终于长出了一层小绒毛。
当然事后,哈维教练还是找到了徐楠,严肃批评了她这种行为。毕竟衣服重量一旦发生太大变化,会对选手的动作造成不小的影响。
俞游歌在短节目上一向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对于他迟迟练不上去的体能来说,两分三十秒的时长刚刚好。一个A跳、一个单跳、一个连跳,也刚刚好能发挥出他的长处。
其实当时哈维给他选了《天鹅湖》作为短节目,俞游歌是很拒绝的,因为这总让他想起上芭蕾舞课的场景。一排身材修长的小姑娘里混入了一个长手长脚的俞游歌,怎么看都不协调。小天鹅曲子响起之后,俞游歌和小姑娘们一起跟着节奏一哒哒二哒哒,他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个丑小鸭一样。这感觉就很无法言说了。
不过他看了编舞老师的节目编排之后,还是同意了这个选曲。毕竟《天鹅湖》组曲和《四小天鹅》还是有区别的,只不过开始滑之前心里还是有点梗得慌。
“我觉得我补上去的那几片羽毛还蛮好的,起码看上去像只鹅。法国站的那次,他看上去简直像是去抓鹅的大叔。”徐楠女士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上给电视里的儿子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坐在旁边的托马斯、艾琳、程于非全都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老天,你儿子这么nice,你居然说他是大叔?”托马斯超夸张的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