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乐看了一眼桌上的时间,将那支被他玩了一天已经没有丝毫电量的手机从桌上拿了起来。
然后走到壁炉前,蹲下/身子,看着炉内熊熊燃烧着的明亮火苗。
就这么看了两眼之后。
舒乐伸出手,将手机毫不客气的丢了进去。
银灰色的金属外壳由于自重的原因,跌落在炉内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铿锵的撞击声。
像是最后一份不甘的挣扎。
舒乐面无表情的盘着腿坐在炉火前,格外有耐心的盯着那丝丝灼烧的火焰将金属外壳与塑料走线的边缘一点点烧开焦化。
发出“咔嚓咔嚓”碎裂的声响。
在挂钟走到夜晚十一点的最后一分钟时。
主卧的大门被悄然敲响。
舒乐将壁炉的无烟板细致无比的装回了炉上,然后拍了拍双手上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他站起身,走到了桌案前。
弗德丽卡的勃朗宁正放在上面。
德国产的小型手/枪做工细腻又精致,在暖光下泛出一种逼仄又阴郁的灰色调。
舒乐穿好外套,又将枪套塞进羊毛大衣外套宽松无比的衣兜里。
待一切全数准备完毕。
舒乐走到主卧门前,伸出手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张熟悉的不能更加熟悉的面孔。
舒乐眉峰一蹙,下意识用衣摆遮了遮腰间别着的枪套,故作不明所以的道:“乔斯先生,这么晚了,不知你……”
老乔斯却只看了舒乐一眼便打断了他:“您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
舒乐一愣,却在下一秒便明白了老乔斯的意思。
德姆斯·简·弗德丽卡离开的时候只告诉过他,今夜十二点的时候会有人来送他离开。
但却没有说明这个人到底是谁。
而这座岛本身就是裴绍之为了他而准备的。
弗德丽卡能充分调动的人……
自然只有这个从她那里派来给儿子当管家的心腹。
一切似乎都能说得通。
但不知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舒乐总觉得面前的一切有种莫名其妙的维和感。
然而对比这份违和感,舒乐更加清楚。
这是他唯一一个能够离开这里的机会。
一旦裴绍之回来。
就算老乔斯的确更加服从弗德丽卡,也不可能在明面上跟裴绍之对抗。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舒乐看了一眼门外,接着立即挂上了迎客式的灿烂笑容,并熟练地送出了一张好人卡:“原来德姆斯夫人指的是您,太感谢您了!您真是个大善人!”
老乔斯还穿着平日里的那身管家服,大喇喇的暴露在监控摄像头下,似乎完全并不在意是不是会被裴绍之发现。
他的面色中有种显而易见的复杂神色,看了舒乐好几眼,才侧身让开了门:“时间紧迫,舒先生,请。”
面前的走廊光线明亮,比主卧中要亮堂许多。
而舒乐在迈出门的一瞬间,才突然发现了这份奇怪的违和感究竟来源于哪里。
裴绍之曾经跟他清楚明白的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