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花梅挺傻逼的,他还以为自己面子大,正傲娇地和冷清炫耀,虽吃了一脸冷棍,心里却还是开心的要命。
三月三十一号星期五,学校开运动会前的动员大会,运动员站在最前面行列队,位置显眼,像极了古时候出征前的战士,上级总要先夸一顿,摔酒杯送祝福,每场饯行酒都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听了一个多小时各种主任,老师还有校长的致辞,动员大会终于在太阳升顶之前结束。
花梅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学校的红石块上,叹了口气:“这听学校领导一席话,每回都要了我的命,不如回去学习呢……”
冷清动了动他靠着自己的左肩,道:“我看你听八卦的时候还蛮有劲的,还学习呢。”
说到八卦,花梅还真有个小道消息,今天动员大会之前他就想说了,可不知什么原因忘了,现在他想起来,赶紧分享说。
“对了,咱们隔壁班的那个顾之灵转学了,听说是丑闻太多,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嗯,才转来还不到一个月又要转走,命运还真是坎坷。”
他是朝着前面两个走大步的两位大仙说的,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感兴趣,没有提问,也没有多加评判。
既然不感兴趣,花梅说了一遍,也没多嘴。
每个人都会身不由己,在对的时间,奋不顾身;在错的时刻,默默退场。
只要有一天在,就没有流言消失的那天。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充耳不闻。
——
当天下午放学,高二文理班参加春季运动会的运动员都被留下,带到操场点名,接受专项训练。
田径赛道和扔铅球在一个地方,不过一个在外圈,一个在内草场,隔不了多远。
温与怜参加的扔铅球没几个人报名,好不容易凑人头凑过来的六个人,除了他扔出了十四米远,其他人都没超过十米。
于是教练专注训练他,一个人的训练时间快多了,大概到六点半,温与怜就结束了训练,其他铅球运动员回家了,他往周寻卿的田径赛道走去。
周寻卿和同级运动员跑了五圈,歇了五分钟,又跑了五圈,温与怜来的时候,他在拉韧带。
温与怜从包里掏出他早就准备好的矿泉水递给他,道:“我刚看你跑的挺多圈的了,老师还不放人?”
周寻卿接过水,拧开盖子喝了两大口,轻微喘着粗气。“还有最后冲刺一圈就完了,你挺快的,扔铅球累吗?”
“还行,我一直看着你呢。”温与怜笑了下,渲染着周寻卿也跟着他笑了笑。
“哟,温与怜?!你也参加田径?稀奇啊。”
不用看人就知道是纪淮的声音,温与怜只当没听见,拎着自己的斜挎包说:“我等你一起走。”
晴空之下一个大活人被忽视,纪淮不由得提高音量:“跟你说话没听见啊。”
他声音吼得整个操场都能听见,温与怜再装聋不理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他回头,说:“你有事?”
纪淮不耐烦地转了转头,又说了一遍,声气带着点濒临暴怒的味道。“你参加田径?我也参加。”
温与怜:“我不参加。”
纪淮后半句同温与怜几乎同时出声,同时落地,杂音远去,周围一片静寂。
周寻卿站起身,道:“我参加。”
纪淮像看蝼蚁那般扫了他一眼,呵嗤一笑,对温与怜道:“我渴了,我要喝水。”
他身后站着几个同类的富家子弟,个个手上那个矿泉水瓶,有的还拿着不止一个,纪淮想要喝水,回头就可以喝到,他这样说,分明就是针对温与怜,摆明了要找茬。
温与怜不为所动,摆着臭脸,一副与我何干的高阶姿态。
“你聋了?我让你给我买水喝!”
纪淮这下直接发火了,不仅让温与怜无语,更让他身后几个兄弟摸不着头脑,有个人还想给他递水,被身边的人拉住了,伸了个手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周寻卿直接伸手把温与怜往身边拉过来,劈头盖脸问道:“你没手吗?”
纪淮瞪着眼正要发火,周寻卿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残疾的话去医院,你在这叫不会有用。”
“是我参加田径赛,如果你现在很生气想要揍人的话,我认为在比赛那天,你赢过我才是最好的泄恨手段,也是唯一途径。”
操场有了不相干的人,周寻卿没了继续训练下去的心情,他对温与怜说道:“回去吧,有点累了。”
两人并肩与纪淮擦肩而过时,周寻卿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温与怜不是你什么人,你没有资格对他大呼小叫。”
然后他当着纪淮的面,牵起了温与怜的手,明目张胆地离开。两人的背影落在草坪上,也同两位主人一样,相互牵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