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完,嘴唇有点干,伸出舌头舔了舔。
从昨天周寻卿离开他家到现在,两人接触的范围仅限于那张床,要在自己身上找责任的话,温与怜想不出来。
总不该是自己受了他的罪孽之后,肚子疼的是攻?
这是什么破逻辑……
周寻卿在里面闷了好一会,才出声:“不小心喝了不干净的水,闹了一晚上了。”
一晚上!温与怜急了,说:“怎么不去看医生,你——”
“没事,现在不疼了。”周寻卿推开门,从里面走出来,嘴唇起了点白皮,脸颊的颧骨也有些青,眼尾稍稍有些黑,看来昨天晚上估计是疼了一宿没睡闹得。
看他这病怏怏的样子,温与怜提议:“要不去医院看看吧,你脆的很,我担心……”话没说完,他再次戛然而止,盯着周寻卿深水般的眼睛,愣住了。
他会不会嫌自己多嘴,现在的自己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说这些话。
温与怜没来由的心里发毛,避开他的眼神,说:“我的意思是,生病了要去医院,他们都是去医院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在周寻卿面前向来喜欢解释,解释的有板有眼,剖析的体无完肤。
温与怜深呼可口气,说:“没事,接着说,我听着。”
就像是故意为难温与怜似的,而后者在懵逼了之后一度处于言语系统崩溃状态,要他再次重新组织语言说些什么,需要点时间。
“嗯?没话说了吗?”周寻卿靠了过来,鼻子呼出的气息打在温与怜的眼睫毛上,痒痒的,扯得心弦有点慌。
周寻卿贴着他的鼻尖碰了碰他,说:“陪我睡会,晚上跟我去赴个宴会。”
温与怜条件反射地搂住他的双臂,生怕他下一个不注意就倒了下去。
“还好吧。”
周寻卿用鼻子呼气:“想睡觉。”昨天因为喝了过期的红酒,胃疼了一晚上,一晚上没睡着,早上醒来头疼地要炸了。
当对着镜子中血丝遍布的眼球,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求助温与怜,所以他开始附加彻夜难眠后的头疼,去公司才有底气让前台在温与怜来时就让他来找自己。
何时养的臭毛病,娇气的不得了。
没走出厕所,周寻卿就趴在温与怜背上睡着了。
温与怜随便拧开了一间客房,将周寻卿放床上安顿好,刚离身找毛巾给他擦擦脸,就被被单下伸出的手拉住了。
“不要走。”
温与怜心塌陷了一大块,回握住他,眼睛酸的不行。他蹲下身子,哄道:“不走,怎样都不走。”
周寻卿似乎深陷在什么怪梦里,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蚊子,看样子是极其难受的。
温与怜看的心痛,想伸手给他抚平,后来,奈不过禽兽的良心,凑上去落下一个亲吻。
半梦半醒间,周寻卿睁开了眼睛,似朦胧似清醒。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离开我那么多年?”
他在等一个解释,只要是一个解释,从温与怜嘴里说出来,不管是什么,好的坏的,他都可以接受,并且可以过往不提,既往不咎,他可以继续爱下去。
可他想要的解释在温与怜看来,要如何开口?告诉他自己不是因为什么鬼理由离开他,而是因为纪淮的私欲和沈天的报复,囚禁了自己,错过了与他重逢的最好时机?
要他真的告诉周寻卿自己在那被囚禁的一年里如何受难,堪是哗众取宠。
他不想这么说,因为这事找不到正当的理由。
——
“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你,我只是在你十年的睡梦里没有出现而已。”温与怜握紧了他的手,感受掌心那丝温度,急切道:“周周,我想再次追求你,可以吗?”
他有些期盼,有些紧张,他害怕从周寻卿的口中听到任何不尽人意的推辞话,可是——
他似乎睡着了,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温与怜静静享受属于他的安宁时刻——看着周寻卿,在他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守护他。
眼前的面孔与十年前的重合,那一瞬,又放佛看见了学生时代的青涩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