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迦楼没有兴趣,则道:“君子非礼勿视,君子非礼勿听,非礼……”
“你是君子,我是女子,女子可看可听也可非礼。”风扶摇徒留左右不是的楚迦楼,一步一风风地走向声音伸展处。
见到那门口挂着一块牌匾,刻着一个周字。
隔着一条小巷,东边是夜市繁风一条街,错落耸立着日进斗金的清秋清风万花三大楼。
巷子的另一面却是寒酸幽深黑暗的住宅区,潮湿,且有点酸涩,空气中更加苍白的弥漫着类似腐朽的气息。
周家的门是虚掩的,风扶摇透过门缝,见到一盏昏黄的灯,有一位衣着干净的灰衣男子正在提笔写字,消瘦的下巴长着胡须,十分的书卷气。
那名声音麻酥酥的女子正在笑,光看穿衣打扮,胭脂俗粉,知道是一名寻常的烟花女子……
残月当空,别院内。
那女子笑道:“就是这样,对,就是这样子!先生好厉害啊!”不若之前的刻意叫喊的媚俗,反而显得本色纯粹。
周先生儒雅地微笑道:“这样写没有问题吗?”
烟花女子点头,“嗯。”
周先生再落笔。
那女子想起什么事情,笑问:“听说周先生刚刚考中秀才了?”
周先生坦然地点了点头。
女子问:“那周先生要去当官老爷吗?”
周先生道:“年纪大了,已经力不从心。”
女子说:“周先生是个好人,要是当官老爷的话,肯定不是跟我天天对着的那些客人官爷一样,只知道摸人家,根本不顾人家的感受。”那女子说话之中,透着一股子心酸,泫然欲泣。
不一会儿,周先生将写好的东西折叠好放入一个信封内,双手交给那女子,“所以,在下当不了官。”
女子从手绢里掏出了几文钱,先递给周先生。
周先生却只从她的手帕里取了一个铜板,“够了。”
女子近乎虔诚地接过了那一封信,抿唇笑道:“谢谢。”
周先生笑了笑,“夜深了,回去路上小心。”
“嗯,我是瞒着妈妈偷跑出来的,马上要让小哥去带信,麻烦你了,周先生。”那女子飞快地转身,跑了两步,转而又停下了脚步,问道:“那周先生会一直为我们写家书回家吗?”
周先生一怔,“会的。”
女子忍不住地再问了一句,“永远吗?”
“……”
女子笑道:“我知道读书人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女子,但是周先生不同,周先生从不带有色眼睛看人,周先生是个大好人,所以周先生会为我们永远写信吗?”
周先生脸上挂上了如常的笑容,“会写到不能动笔那一天。”
“啊,那要很老很老吧,周先生是好人,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女子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宛如风铃。
风扶摇不知道为什么要看这么一幕对话与场景,下意识被他们两人的相处和谐的画面勾住了,见那女子颠儿地跑出来,风扶摇忙着躲开。
随之,风扶摇躲在暗处,望着那女子远远跑离的背影,若有若无之中仿佛听到一句,“我才不是好人。”
那一名周先生与女子的对话跟举动在风扶摇脑海里挥之不去,没有任何淫秽的画面。
尽管女子穿着有些暴露,周先生的行为举止礼数……君子。
真君子啊!那么这位周先生搞笑了,为什么说自己不是好人呢?
有什么风吹草动,楚迦楼凝神屏气地听着,寻摸着风扶摇这位伤风败俗行为大胆的郡主失算了,其实压根没有发生任何能让人产生臆想的事情。
楚迦楼说:“风先生,你看上去很失望啊。”
被楚迦楼称呼为风先生,风扶摇有点惊讶,毫不掩饰地回答:“是啊。”
楚迦楼道:“因为没有看到你心中所想?”
风扶摇笑道:“你知道我心里在怎么想?”
楚迦楼道:“你不是都摆在脸上了吗?”
风扶摇挑眉,“那我在想什么?”
“……”楚迦楼脑中灵机一动,“清秋姑娘身上发生的事情?”
“切!”风扶摇鄙夷了楚迦楼一眼,“虚伪!说说你跟白帝城是什么关系?”
楚迦楼面无表情地回答:“主子与随从。”
楚迦楼一回答后,猛地望向风扶摇,她这个女人竟敢直呼王爷的名字?
接受平等社会的熏陶的风扶摇自然恍然未觉,她不能理解随从为主子赴汤蹈火,不顾一切的奉献精神。
但是,不理解不代表不接受,其实她也需要楚迦楼这样的随从。
风曼陀称不上人人生赢家,却挺惊世骇俗吧,不知道为什么?
风扶摇从风曼陀的传闻中嗅到了穿越女的味道?可是穿越女又有一身风风医术,怎么会看上花侯爷那样的男人呢?
身份多悬疑,她理也理不清,暂时走一步算一步吧。
楚迦楼将风扶摇送回湖光翠色苑。
在这一处,两人比较适合说话,只是一落地,有黑影袭来,一下子刀光剑影,楚迦楼与黑影对打了起来。
风扶摇厉声道:“住手!我回来了。”这些人光有武功,没长眼睛,就算没眼睛连脑子都不转吗?
连自家主子都认不出来,真找打!
跟楚迦楼动手的人是花老侯爷派来保护风扶摇安危的影暗卫之一,另一个人被安排着去找风扶摇的下落了。
花老侯爷知道风扶摇失踪不见,重重的责罚了两位影暗卫。
一名影暗卫听到风扶摇的声音,身子一僵,抱拳恭敬道:“郡主回来了?老爷找了你许久,说一旦找到郡主的下落,必须向老侯爷做第一时间的汇报。”
风扶摇点了点头,让影暗卫暂时退下,她有话要与楚迦楼说。
“那个男人是谁?”那个在清秋楼中,与南宫靖杰在一块的男人是谁?
楚迦楼一瞬收回了长剑,思量了一下,还是回答道:“当今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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