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来看了看柯特,身上的铁链硁硁作响:“难道我睡着了?”
“我们落入了一个诱杀陷阱。我们现在被困船上,身陷大洋深处的某个角落中。你还能动吗?”
“一条船?”小滴挪了挪身。“我们为什么会在船上?”
“一个女人绑架了我们,她住在这里,”柯特解释道。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一直观察着这个空荡荡的牢房。那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小冰箱。“她很早之前就处心积虑地准备攻击旅团。”——桌子上叠地高高的资料显露了她的苦心。资料上有不少旅团团员的模糊照片,某几张大头照上还给画了个又粗又黑的大叉。船上的气味表明她似乎一直深居简出。
“这些铁链相当牢固。给我点时间”小滴话音沙哑,她又挪了挪,“世界怎么突然变模糊了?”
“你的眼镜掉了,”柯特耐心的解释。
“铛——”又一声巨响,船身因此摇晃,甲板上的门也打开了。天色将暝,夜色透进,光线恰如其分地照亮了阴影处的那个陌生来客。那个身影沿梯下楼,步履间透着不经意的优雅。
是伊路米?还是芬克斯?
不,是别人。
那名男子浑身湿透,微红的头发一绺绺黏在脸上,晕开的睫毛膏让他眼眶都被染上了一圈煤黑。他停在楼梯底部,朝柯特笑了笑。这笑容才让柯特把他认了出来——即使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他总有让人过目不忘的天赋。
是西索。
“你们真走运呢,”西索说,“我能在水面上行走哦。”
在水上行走?明明看起来是掉下去了。
小滴眨了眨眼,终于成功挣脱锁链了。铁链掉落在地,发出了一阵声响。她扶正眼镜,偏头看了看西索,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脸庞,“你是谁?”
“西索。”
“西索......西索......”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不记得这个名字。”
“我在旅团待了两年,”西索说。“我们可是一起工作过那么久的呦。”
“嗯......”她眯起眼睛。柯特脸色有点发白,只是观察着他们的交流。西索从空中抽出一张牌——红桃A,并朝小滴扔去,后者用双手接住了它。翻开牌面,小滴吸了口气:“噢!是西索!“
“糟糕的记忆力可是疾病的征兆哦,”西索说。
“是的,是的,”小滴附和道,早就在哪儿听说过。大概吧。
整个世界都在叮叮作响,柯特的视野也慢慢暗淡了下去,不能自已地垂下了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小滴问,“你已经退团了。”
“我外出散步。正巧路过。”
柯特艰难地抬了抬眼皮,都无力去揭穿西索谎言——他不可能碰巧路过。他们身处大洋深处,西索不可能轻易找到他们的踪迹。正因如此,绑架者才选择了这种特殊的生活方式。所以,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怎么知道我们被抓?
“哦。”
柯特感觉有一双温暖柔软的手在触摸着他的双颊。抬起头。他勉强睁开眼睛,露出一小条缝,盯着西索不能再滑稽的脸庞。
“你中毒了?”
柯特轻喃,“不,我是失血过多。”
“噢,我知道了。”柯特再度闭上眼睛,只能隐隐约地的感知到外界的一举一动。
“沙沙——沙沙”,伴着金属分崩离析的响声,缠在柯特脖子上的链条松开了。他向前倒去,被钉了桩子的手痛的要命。他已经获得了自由,但刻骨的痛楚仍然在全身游走,撕裂着他四肢,涤荡着他的意识——他发不出一点声。即便双目紧闭,那纯粹的痛苦依旧让他神志清醒。
又传来一阵布料撕裂的声音。
“他没事吧?”小滴问道。
“嗯......大概吧?”西索说。“我见过其他揍敌客成员扛过了更严重的伤”。
奇犽,柯特想。奇犽经历过这些。
“我们该走了,”小滴说。
“我同意,”西索说道。
柯特感到有双手抱着他,用什么东西裹住了他的全身,湿漉漉的。是他的衬衫吗?他哆嗦着。这东西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上的多处伤口,似乎被念控制着。西索能做到这一点?
柯特发现他对西索的能力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个能在浩瀚的大海中追踪到目标的怪物——哪怕目标用了“隐”。
他被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