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_(侠客风云传同人)【黑傅明】小无相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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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风云传同人)【黑傅明】小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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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掌柜却是个会来事的,此刻殷勤道:“这件本是给县上一位总兵参赞家的少爷裁的新衣,定金都已付过,只是晚了两天来取。这位相公有天人之姿,牡丹是花中君王,正是相配;若是喜欢,便可先拿去。”

东方教主原本嫌弃傅剑寒眼光俗气,然而揽镜一照,自己也暗暗纳罕:或许是因为他面色苍白又带着戾气,这极为浓艳的朱红色穿到身上,不但不觉花哨市侩,反衬得肌肤更白,眼眸更黑,唇若刀削,眉色如黛,几乎有种杀伐果断的妖冶。他瞧了几眼铜镜便不舍得脱下,可也不愿让傅剑寒如意,遂敲着桌子道:“还有其他做好的,都拿出来。银钱短不了你的。”

“没错。”傅剑寒一口应下,从怀里掏出几片金叶子搁在柜上。掌柜的喜从天降,命伙计赶紧将店铺里的外衣衬里都取来供贵客挑选。东方教主奇道:“你何时变得这么阔绰?”

傅剑寒笑道:“傅某何时说过没钱使了?”教主一想也是,或因此人外表不修边幅,自与他同行以来,自己便习惯地一路掏钱付账。其实以此人的身手,哪怕当个飞贼,也必能赚得钵满瓢满;更何况此人干的买卖,定然远不止于偷盗剪径,杀人越货……他在这边出神,傅剑寒则在一旁瞧着他发呆,心里盘算着教主若是只穿这一件红衣,下边空无一物,那是何等好景色。想着想着,颊边一侧的梨涡又露了出来。

最后东方教主当真套上那件红衣,又买了几件中衣备着,钻进马车往武当山行去。这日秋高气爽,遥望山间,只见薄雾缭绕,草木现出赤橙黄绿等色,错落有致。约行了半日,天龙教主将车马停在山脚的玉虚宫,并不走香客常走的大道,而是选了一条罕有人迹的小路,徒步进山。傅剑寒跟在他身后,并不多问,一派的悠闲自在,仿佛外出登高踏青的游人。

二人在山涧林地中穿梭,时而遇到荆棘拦路,缺了趁手的刀剑劈开,东方教主便干脆轻身纵起,从树梢上越过。他的旅伴也以同样的办法跟随,而且走着走着会忽然消失不见,隔不了多久又重新追回来。教主虽知自己尚未使出全力,但如此轻功,放眼中原武林、已经到了称得上骇人听闻的地步。他心中纠结更甚,直到路过山中一处轰鸣的飞瀑,脑海中仿佛灵光一现,豁然开朗。

他心道,我先前真是太蠢了——杀不得留不得,对别人来说或许还算难事,但对魔教教主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几粒小小的丹药,便能令无数自命清高的江湖汉子俯首帖耳,任人摆布。即便不用唯我独命丸,他东方未明也从不缺驭人手段。

……当年他还只是天龙教中的一名小喽啰,跟着副教主玄冥子四处奔走,收服武林中的大小门派。那时天龙教方兴未艾,遇上过不少麻烦。东海海面上的海鲨帮,便是其中一个刺头;三名当家的结义为兄弟,都是宁死不屈的好汉,虽然战败被擒,却死也不肯服药。玄冥子烦躁得很,决意干脆屠了整个帮派。东方未明劝说他暂且留手,静候佳音。

那晚东方未明命人将海鲨帮的三名当家分别囚禁在空屋之中,晾他们一夜。直到长夜将尽之时,他才分别造访了这三位当家,敬他们每人一杯水酒。他对大当家说,他的两位义弟为了保他性命,自愿服下奇毒,他敬佩各位的义气,从此不与海鲨帮为难;却对二当家和三当家说,他们的大哥已将此事一力承担,服药效忠于本教,因此他二人可以随意离开了。天明之后,天龙教徒扬长而去,但从此海鲨帮便成了魔教附庸,帮中上下无一人敢抗命。更妙的事,那三名当家人人都觉得对不住兄弟,因此从不在义兄义弟面前重提此事。

这件事办得连玄冥子也称赞不已。当时东方未明便道,副教主想一统江湖,其实并不需折损许多人手;只要是人,没有不着相的。惜命的,便从性命入手,好名的,便从名声入手,讲义气的,便从义气着手。只要方法对了,无物不可换得人心。

那么,傅剑寒有何看重之物,会成为他的弱点?他喜好什么?执着什么?对何物求而不得?

然而傅剑寒瞧上去倒是个相当容易满足的人。他不缺钱财,无意权势,武功也自成一体。当初他称赞过越王酒,教主心中还略微得意,然而很快发觉他对道边三个铜板一碗的村酒也同是赞不绝口;在山间行走时,会突然爬上树梢摘一捧不甜不酸的野果,咬一口,扔一个;会一时兴起追着一只猴子不舍,非要逮回来玩一会儿,再放了。他似乎对很多事情充满兴致,又很快会感到厌烦。

虽然此人在自己身边表现出一副痴迷爱慕的模样,但教主以为,他绝非真正贪花好色之徒。莫非他比自己更工于心计,擅长作伪?然而演到如今这个地步,能有什么好处?若想杀他,当初在船上便可动手。若想令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又何须假手旁人。

东方教主决定直接出言试探,于是装作闲聊般问起:“先前你问我可是南方人,这倒不假。我自记事以来便在宣城附近,十五六岁方才外出闯荡。傅兄是哪里人?”

傅剑寒坦诚道:“傅某自小无父无母,在洛阳边上的周家村里长大,吃的是百家饭。听说我原有个爹,说好要来接我们母子,但一直也没来。十岁出头的时候村中大旱,留下只能饿死,这才出来讨生活。”

“然后便被人拐进了黑擂?”

傅剑寒笑道:“也不算被拐的。那时候只要有人给一口吃的,自是什么活儿都肯做。”

教主沉吟道:“……那我运气比你好些。双亲早逝,但义父母为人忠厚,小时候挨过打挨过骂,还真没挨过饿。”

“原来东方兄也是孤儿……难怪我瞧东方兄总觉得亲切。”傅剑寒说着身子也贴过来,双目亮晶晶的,“那东方兄小时候可会划着小船,在湖上剥莲蓬、采菱角?”

东方未明站在水边,低头俯瞰着瀑布底下的深潭。“……那时主要是帮大人捕鱼捞虾。偶尔也采珍珠。”

“湖里也有珍珠?我还以为只有海里才产——”

“产的。若是入药,湖珠和海珠的功效完全不同;有时方子里本有一味湖珠磨粉,换成海珠,反能取人性命。”话说到此处,教主忽然想起自己也曾有过“阎王敌”的诨号,轻轻冷笑了一声。

“东方兄懂得真多。”傅剑寒夸道,“那东方兄的水性一定好的很了?”

“尚可。”

“傅某可不行。以前有个朋友说,傅某就是个秤砣,遇水便沉底。”

“哦?此话当真?”教主眄视他一眼,忽而毫无预兆地出手直刺他双目,同时右足往傅剑寒膝下三分踢去。傅剑寒偏头躲过一掌,脚下也跃后一步,却不知教主这记弹踢只是虚招,半路腿法突变、抢先踩向傅剑寒落脚处的岩石,截断其退路。傅剑寒身体稍一趔趄,本来只要换个姿势便能站稳,但水边本就湿滑、又有教主揉身抢上,发力拍中胸口,一把将他推落深潭之中。他便真的如自己说的那样,一沉到底,再无声息。

教主好整以暇地在瀑布边上等候。水面连气泡也不浮起一个,更别说人头。他面上阴晴不定,告诫自己切不可上当;又忍了片刻,方才暗骂一声,纵身跃进了潭水里。

水底虽然清澈,但光线昏暗,总有阴影晃晃悠悠。东方教主摸索半晌,终于瞧见一团红色的影子蜷缩在水底,一把将他拖出水面,拎到岸上。傅剑寒双目紧闭,一丁点鼻息也无。但东方未明探他的脉时,隐隐感觉有道真气与己相冲,于是一掌劈向他腰间的京门穴。溺水之人发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水沫,蓦地哈哈大笑起来。

教主眯眼道:“你用的龟息功?”

傅剑寒赶紧道:“傅某是当真不会水,想浮也浮不上来,只好暂时闭气,待东方兄来救。”

“若是我不救你呢?你内力再深,能闭气一两个时辰??”

“啊,那可就当真成了冤死鬼。不过我知道东方兄这么好心,一定会下来捞我。教主救命之恩,傅某没齿难忘。”

教主不知他是讽是骂,哼了一声,“……哦?你要如何报恩?”

“傅某身无长物,只能以身相许了。”傅剑寒见他衣衫透湿,深红的绸缎紧贴在身上,早就心尖发痒,蓦地将教主扑倒在谭边的草丛中,面上尽是笑意。教主虽然离经叛道,毕竟没有幕天席地与人苟合的兴致,于是一记重拳击向眼前的俊脸。傅剑寒早有准备,一手接住拳头,另一只手肘抵着身下人的肩颈,鼻尖一寸寸地逼近。东方教主又屈膝顶他胯下,喝骂道:“少发疯,有人来了。”

傅剑寒屈身躲开,静听片刻,赞道:“还是东方兄耳功好。果然有人——是取水的武当弟子?”

“山泉从上游汲取便可,何必到此处?”教主将他掀翻,站起来整理衣着。“先避一避。”言罢跳上了高处的树杈。傅剑寒也施展轻功跟着,还偏要和他挤在同一根树枝上,手臂揽着教主腰肢,似乎是好意防他掉下去。

东方教主来不及发作,便望见林中小步跑出一名方面大耳的武当弟子,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包袱。来人在潭边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忽然将包裹沉进了水里,一溜烟地跑了。教主待他走了,便挣脱傅剑寒跳下树,脱了靴子,再次入水。少时,他提着那个包袱游上水面,在岸边解开,又拆开几层油纸——原来里边除了几锭沉甸甸的银子,其余都是些女子的钗环首饰等物,镶金嵌玉的,价值不菲。

傅剑寒奇道:“这人是个贼?还专偷女儿家??”

东方教主沉吟不语,忽然露出一个了然的冷笑。“……好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老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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