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里，她用双眼，看到了律法崩坏后的可怕世界，也见到了许多为了生存而依附他人的男男女女。
每当看到那样的场景时，她都在想，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法律和道德已经不需要存在了吗？
真的只能是这个样子了吗？
末世会有结束的一天吗？
有某几天，她与另一个偶然碰到的女孩子躲在同一个地下室，夜晚时，她听到了对方压抑着的啜泣。
她哭着对已经死去的父母说，她好饿好累，她撑不下去了，她好想干脆变成丧尸。
到了第二天早上，贺舒却见到了那个瘦弱的女孩子略带红肿的眼眶里，满是生存意志的光彩。
“我要活着，多支撑一天，万一就末世就结束了呢？”女孩子笑着说。
她是想活着的。
贺舒当时长长的松了口气，觉得希望果然还是有的，也就没有将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的劝说鼓劲说出来。
她们各自分散开，去寻找维持生存的食物与水。
那天贺舒运气不错的在废墟中翻出了一个快递盒子，找到了足够吃三天的食物。
当贺舒下午回到地下室时，想着要是那个女孩子没有找到东西吃，她就把食物分一点给她。
然而推开门，她看到的去不是一个沮丧着说没找到食物的女孩子，而是一具衣裳凌乱，满是不堪入目伤痕的尸体。
女孩子死了。
她身上残留的痕迹让贺舒一眼就看出来她是怎么死的。
从那个时候起，心中总是对这个世界若有若无的感觉到一丝隔阂与距离的贺舒，彻底没有了这种感觉。
她清楚的明白，这个世界，是末世，是地狱，而她，在地狱中生存着。
遇见林桐是个意外。
当时她其实并不是想向人求助，并用自己作为代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跑出小巷的一瞬间，她就这样做了。
幸好她开口的时候眼睛多看了一眼，所以看到了叶风旁边的林桐，求助的对象也就变成了林桐而不是叶风。
林桐很好。
相处不过两天，贺舒就知道，林桐是个末世少有的好人。
所以跟着林桐，依附着她，并没有什么反感或抗拒。
但是。
这一切都是在没有遇到特殊事情的时候。
事实上，末世也不乏一些在不触及自身利益或底线时，愿意展现几分善意的的人。
可病毒抗体的事情是不同的。
早在林桐与关中校交谈，关中校留下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时，贺舒的脸色就变了。
不过她还在心中抱有侥幸，觉得她把人性想的太坏了，末世这么可怕，怎么会有人为了异能这种东西而不愿意末世结束呢。
可当她真正听到孟锡的暗示后，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同时还有些悲哀与抑制不住的憎恶。
人，为什么会这样的自私而可怕呢？
同时，她有悄悄的看了眼林桐的背影。
这个人，也会为了自己的力量与异能者特权身份而不顾无数普通人的死活吗？
……
回到屋子的路上，贺舒一直沉默着。
她的这种异样，很快就被林桐发现。
她疑惑的问：“怎么了，都不说话，饿了？还是渴了？”
贺舒沉默的摇了摇头。
林桐眉头微微皱起。
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林桐忍了一会没去追问贺舒，而是去整理昨天决定好的外出寻找物资时要用的背包与各种杂物。
理着理着，林桐手上的动作看似没有慢下多少，但她自己知道，她其实一直都在重复不需要懂多少脑子的机械性动作，集中力总是不自觉的往贺舒那边偏。
很快，林桐忍不住了。
她丢下背包噔噔几步跑到了贺舒面前，啪的一声把两个巴掌贴在了贺舒脸颊上，然后用力往上一托，让她避无可避的只能正面看着自己，与自己对视。
“说吧，你到底在烦恼什么。”
贺舒下意识的说：“不是，我没……”
林桐毫不犹豫打断：“别跟我的说没想什么，就你那副苦大仇深心事重重的样子，突出的跟个腰间盘差不多，当我是瞎的吗！”
贺舒苦笑。
原来她表现的已经那么明显了吗。
“说吧，我又不是什么魔鬼，没必要纠结成这样的，却半个字都不肯说出来。”林桐没好气的道。
见林桐这样坚持，贺舒咬了咬牙，点头。
她深吸口气，抬起头，对林桐祈求的道：“阿桐，我可以……永远当你的禁脔。”
林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