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听的歌吗？”藤丸立香心情很好地问。
“啊啊！”后座弗兰肯斯坦发出几个模糊的音，小说家点点头，点开一首英国的歌谣，被拉上车的泉镜花摸不准这两姐妹的交流方式，谨慎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想听的歌。”她说，“您随意就好。”
泉镜花手上拿着可丽饼，有些犹豫要不要吃掉它。
在决定要把她带回家后，年轻的小说家就拉上织田作中岛敦和她一起在游乐园玩闹了一通，泉镜花猜藤丸立香的家境大概很富有——对方花钱根本不带心疼，弗兰肯斯坦的目光一旦在什么东西上停留超过五秒，她就拿出钱包刷卡，而且不仅给妹妹买，还会给其他人捎上一份，连织田作都被藤丸立香顺势套上了个兔耳。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织田作提着大包小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应该是我付钱才对。”
正准备去买饮料的藤丸立香一愣，“嗯？为什么？”
“和女孩子出来玩，不应该是男人付钱么？”织田作说，“但是现在一直是你买单，这样不太好。”
藤丸立香想了想，表情严肃道：“那你就当被富婆包养了吧。”
中岛敦：“噗咳咳咳咳——”
“富婆也是女孩子。”织田作说，抬眼看看四周，“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藤丸立香其实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不过她也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恰好不远处有个射击兑换礼物的店铺，便随手指道：“那家店里的玩偶好像很不错。”
于是织田作走进那家店，付钱买了五发子弹。
枪靶不大，隔在吧台五六米外，织田作架起长管|枪，试着开了两枪。
成绩都在9环附近。
他面无表情地顶着兔耳开枪的样子莫名有种奇怪的反差萌，好几个排在后面的女孩子低声笑了笑出来，和他一起走进店里的泉镜花默不作声地靠近织田作，对他说：“枪管松了。”
“我知道。”织田作说，他又试了一次，这次他与靶心擦肩而过。
队伍后面的笑声消失了，好几个人喊了声厉害，织田作把握好手感，再次开枪。
正中靶心。
所有人都拍起手欢呼，老板惊讶地走过来，问：“先生练过射击么？我还没见过谁那么快就掌握好中靶技巧的。”
“不是很难。”织田作淡淡道。
“那您还真是有天赋。”老板说，“先生想要什么礼物？”
另一旁的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玩偶，织田作不懂这些，他隐约记得女孩子好像喜欢那些又大又可爱的毛绒熊，于是打算叫老板把摆在最中央的玩偶拿给他。
这时织田作忽然注意到玩偶腿边一只小半个拳头大的黑色毛毡猫挂件，他看了看，问老板：“那只黑猫挂件要多少钱？”
“嗯？”老板转过头去，“那是非卖品，是给没中靶的人的。”
“能卖给我么？”织田作问。
老板迟疑道：“我并不清楚这个挂件的价格……”
老板本来想说如果织田作真的想要，那他可以把挂件当搭件送给他——黑猫在日本是很不吉利的动物，这个挂件放了很久也没人要，送出去也没什么。
但织田作想了一下，又拿起了枪，对着地面按下扳机。
“请把那个挂件送给我。”他说，“然后中间那个玩偶熊——它可以买是吗？麻烦你帮我包一个。”
——
“想吃的话就吃吧，它都快化了。”
正在开车的藤丸立香突然开口，“碎渣掉到车上也没关系，我打算过几天把车送去彻底洗一遍。”
泉镜花愣了一下，点点头，小口小口地咬手上的可丽饼。
店老板最后还是把那个巨大的玩偶熊作为获胜奖品送给了织田作，买饮料回来的藤丸立香看见他抱着个这么半人高的毛绒玩具时都懵了，小说家愣愣地看着安静的男人，忽然就提着饮料笑得不能自已。
“织田作，你好可爱啊。”她哈哈道，小跑到织田作身边拿出手机，“合影合影！这一幕必须拍照留念！”
“一般不会有人用‘可爱’这个词形容男人吧？”织田作说。
他微微低下头，好配合藤丸立香手机的镜头，藤丸立香熟练地摆出合照的动作，“你是在质疑一个小说家的遣词造句吗？”
她得意道：“我说你可爱就是可爱，织田作世界第二可爱，这是藤丸立香御下亲赐的评语，拒绝反驳。”
“是么。”织田作点点头，“知道了。”
中岛敦：“……”
“织田作先生您倒是吐槽一下啊！”他忍不住道，“还有为什么织田作先生是世界上第二可爱？第一是谁？”
藤丸立香奇怪地看向他，说：“第一就在你的背后。”
中岛敦一愣，转过头去，看见弗兰肯斯坦开开心心地抱着毛绒熊，把自己的脸埋进玩偶柔软的腹部。
现在这个熊正坐在副驾驶上，被车窗外的阳光照得微微发亮，藤丸立香哼着童谣，漫不经心地开往回家的路，她瞄了一眼后视镜，转头拐了个弯。
泉镜花一开始没发觉不对，她认认真真地啃可丽饼，忽然注意到一旁玩掌机的弗兰肯斯坦抬起头，转身安安静静地注视着车后。
“你也注意到了吗？”藤丸立香问，弗兰肯斯坦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