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危局已经环环紧扣,牵一发而动全身,稍一行错就将引起大乱,让这么久来无数人的苦心孤诣与慷慨牺牲功亏一篑。
他任性不得,谷月轩更加不行。那人心头与肩上的重负,甚至是他无法分担的。
他只能将双手握得指节发白,咬紧牙关道:“记得……你答应过的事。”
谷月轩将荆棘颤抖的指尖紧紧握住,包在掌心里,缓缓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他又蹙了蹙眉,将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木钗送到荆棘跟前,同时说道:“只是万一……如有万一,阿棘,能否替我同未明说声抱歉?”
荆棘五指一收,将那木钗塞回谷月轩手里,怒道:“要说你自己同他说去!”
说完他便抬起头,对着面前人淡色的嘴唇,狠狠咬了上去。
谷月轩先是微微惊诧了下,随即就半阖上了眸子,微微启唇,由着他毫无章法地胡搅蛮缠。
这个吻全然不同于上次河边的浅尝辄止,面前的人越是温柔越是包容,荆棘便越是觉得不满足。心底那始终未散的恐慌又浮了起来,他说不得,吐不出,便只能让这双手抱得更紧,将这唇齿纠缠更深。
他力气之大,几乎在谷月轩的唇上留下了一个牙印,谷月轩也不恼,就着这弥漫开来的血腥气,更加轻柔地加以回应,舌尖在那柔滑滚烫的内腔寸寸扫过,不紧不慢,却也不留一丝缝隙,直将荆棘的每一缕气息都悉数吞入。
半晌后两人分开,彼此呼吸已乱,荆棘望着谷月轩,见那人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血色,嘴唇更是被自己啃得微微红肿,心里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畅快。他忽地生出一股冲动,一伸手将谷月轩推得踉跄着滑坐在墙边,自己跟着跨坐上去,另一只手则飞快地探入身下之人衣襟下摆。
隔着几层衣料被抓了个正着,谷月轩禁不住闷哼一声,无奈挑眉道:“……阿棘?”
那一声呼唤带着往常听不见的沙哑无措,荆棘满意地一勾唇,抓着掌心那沉甸甸的硬挺微微使力,俯身在谷月轩耳垂上咬了口:“闭嘴。”
谷月轩僵硬了瞬,没有推开荆棘,任由那只衣襟下的手抓弄揉搓,双眼半睁半阖,呼吸渐重。
感觉到那灼热之物越来越硬,直挺挺戳着自己掌心,荆棘望着谷月轩,看那人眉眼染绯,长发微乱,就快端不住平日那素淡君子的模样,心中得意更甚。
为何着急的是他、害怕的是他,而那个让他牵肠挂肚挠心挠肺的人却能淡淡地一笑置之,还能那般若无其事地同他交代身后事?
这火烧火燎又不能痛快发泄的感觉快要将荆棘逼得发狂。他心里蓦地滋生了一股灼热的恨意,凭什么自己要被那人三言两语就轻易撩拨了心绪?他不服气,更不甘心。他偏要将这人从九霄云端拉下来,逼着他与自己一道跌入这勘不破甩不脱的俗世迷障。
腰带被扯开的时候,谷月轩只是略略抬了下眉,紧跟着见荆棘也三两下扯尽了身上衣物,分开双腿对着他胯下坐下来的时候,他眼底的惊诧再也藏不住,一把搂住荆棘的腰背,着慌道:“阿棘,你要做什么?”
荆棘恶狠狠盯着他,咬牙道:“谷月轩,你敢说不要,今天我就一刀把你劈晕在这里,明天邙山你别想上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牢牢抓住了谷月轩下身硬挺,一点点沉腰坐下。
书是看了几本,做这事却还是头一回,硕大的头部挤入身体,荆棘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给一刀劈开,疼得差点张口骂了句。一低头见谷月轩也满头是汗并不好受,他反而意气上头,硬是逼着自己放松了身体,将双腿分得更开了些,一口气坐到了底。
那一下疼得有点狠了,他脸色都白了白,将脑袋抵住谷月轩的肩膀,张口喘了会气,就感到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抬起他的下颔,随即他就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眼。
谷月轩的眸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和,就像刚下过一场春雨的月夜,他捧着荆棘的脸颊,拇指指尖轻轻拭去荆棘额角滑下来的汗珠,再度抬头吻了上来。
那个吻像柔风,似细雨,将荆棘密不透风地笼罩其中,让他从体内最深处萌生出一点温热,逐渐蔓延至全身。那只轻抚着他后颈的手慢慢下滑,顺着肩胛与脊背一路抚弄,直到落去两人连接着的地方,更小心也更轻地按揉起来。
无论是那亲吻还是那触碰,都像是在对待这世上最珍爱之物,荆棘禁不住闭上了眼,仿佛那温柔比方才的疼痛还要叫他丢盔弃甲,只要再多一点点,就会让他展现出深深埋藏的软弱。
当谷月轩松开他的嘴唇,低下头去,隔着绷带吻上他心口的时候,荆棘没忍住惊喘出声。
身下最初的疼痛不知何时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酥麻,那灵活有力的手指正在股间和尾椎处柔柔打着转,带起一股又一股陌生的战栗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腰。
落在他后腰处的手掌猛地一颤,始终嵌在他体内的硬物好像又涨大了些,荆棘扬了了眉,又故意动了几下,果不其然听到谷月轩呼吸加重,长长吐出一口气,炙得他胸口一片滚烫。
几乎就在下一瞬,揽着他腰的手忽地加大了力道,含着他胸前敏感处的嘴唇也换成了牙齿,不轻不重地对着那小小的凸起咬了一口。
荆棘刚刚惊叫了声,又被抓着腰胯往上抬起了些,深埋在体内的硬物也随之滑出了一点,又重重顶入,狠狠擦过那软滑下来后分外敏感的甬道。
他被顶得一阵发懵,愣了一瞬后皱起眉来,低低骂了句,反而让身下的顶弄更加猛烈,那一次比一次深重地顶入让他连骂人句子都说不完整,慢慢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
谷月轩一边挺动着,一边继续舔吻他胸口肌肤,另一只手也绕到了他身前,抓住那同样反应剧烈的柱身,用发烫的掌心裹住。
荆棘腰背紧绷,腿间有不多的黏腻液体滑下,倒是不觉得痛,还让进出更方便了些。在一次又一次的起伏中,他睁大了一双朦胧的眼,去看身下那人失了自持欲海浮沉的样子。
他生而有刺,是那人用如水如月般的温柔裹住了他,不让他的棱角将同样柔软的内里刺伤,而与此同时,他也让那天上皓月有了温度,让那无边静水起了波澜。
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将彼此绊在这方红尘里,他们就再也不会分开。
荆棘张开双腿勾紧了谷月轩的腰,在情动最炽的那一瞬间,俯下身去,在身下那人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他说:“一起回家。”
第二十一章二十一、
北邙山上松柏遍地,朔风一起,漫山飒飒,满目苍翠翻滚如浪。
在这如涛松声中,有人正不疾不徐地拾阶而上,这满盈着天地的大风吹乱了他的长发与布衫,却未曾吹乱他静静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