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不懂事的,怎么不知道把窗户关上。”门外一声斥责响起。
“是我让他们不关的,爷爷你不用说他们。”邹珩无奈道。
“一晚上也没个消息,也不知道程峦那小子怎么样了。”
昨晚,邹战平也和邹珩聊了好一会儿有关程峦的事。
邹战平对程旷旻处事方法不赞同,对程峦的态度也有些改变,但关心之意却不曾减。
他们都不知道谈槿在程峦的心中份量到底有多少。可在知道了那么多事情之后,程峦本就一直在忍着,这次若是再知道谈槿的事,难免会把压着的火一起发出来。
那样,父子之间就算不决裂,也会有一道永远也无法抚平的伤口。
他们所担心的都不是程旷旻,而是程峦。
就在两人担忧之时,门铃声响起。
邹战平走到房间门口,已有人跑过去开门。
“这,怎么了这是?快进来快进来。”开门的人略显诧异地接过来人手中的行李箱,扶着来人进屋。
来人正是程峦。
双目无神,如行尸走肉,鞋被浸湿,纯白色的外套和裤子上满是泥渍。
光看程峦这副模样,邹战平也知道他这是知道了谈槿的死讯。
“带他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邹战平吩咐道。
“邹爷爷,谈槿……她真的……”程峦望着邹战平的方向。
说着,程峦的眼泪就从眼角流了下去。
一路上,他都忍着,就算是与程旷旻在家对峙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过想哭的念头。可就在他从缝隙中看见房间内躺着的邹珩的时候,这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眼泪里,是对谈槿与邹珩的亏欠与内疚。
“你先和我们去,等拾掇干净了进屋说话,免得让邹珩沾了凉气。”扶着程峦的人劝道。
……
等程峦出来的时候,邹战平已经不在邹珩房间内。
程峦又慌又怕,他不敢跨过那道门槛,不知该如何面对邹珩。或许是因为这事是程旷旻所指挥,又或许是因为他没想到程旷旻真的会对谈槿动手,只带走了邹珩。
“哥,我不怪你。”屋内邹珩突然开口道。
怎么会怪呢?下命令的人不是程峦,害了谈槿的人不是程峦,救走他的人也是程峦。程峦明知他们的对手是他的父亲,却还是选择了站在他们这边。
这样的程峦,邹珩感谢还来不及。
“对不起,没能把她带回来。”
邹珩那一声“哥”,让程峦好不容易在洗澡的时候停下来的哭意再一次涌起。眼泪未流下,可说话的声音已有变化。
这种情况,邹珩也不知他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两兄弟一个躺在房间内,一个站在房间外,所隔着的哪是一道门或者一堵墙那么简单。
“我不知道我还能帮你什么,但我把你和她的东西拿来了。”
程峦把那靠着墙放的行李箱推进房间内。
若知是谈槿遗物,他当日便不会那般草率,一定会一样一样的把东西收起来,不会丢下任何东西。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用来装两人东西的箱子,还是程峦顺手从谈槿房中找出来用的箱子。那上面的贴纸,是谈槿为了拿错行李箱亲手贴上去的,这些邹珩都还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