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_雨落南洋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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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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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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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熟悉的声音。

“谁呀?”我还处在似醒非醒的懵懂状态。

“你大姐!”她这一声提高了八度的音调才把我从混乱的意识中拉了回来。

“哦,平儿。”

“我等了你一宿的电话,你是怎么回事儿?”

“对不起,我给忘了,昨晚英子生气了,把我弄得头昏脑胀,凌晨三点才睡

觉,我哪还有心思给你打电话?”

“我就知道你跟英子不会很安静地过日子的。你看是不是?”

“你就别火上加油了,今天我得去给她认个错,商量商量哪天去把证领了。

也省得我妈老为我操心。“

“那你就等着受罪吧。”

“没那么严重吧。哎,平儿,我这次在美国见到肖亚东了,我看,他人挺好

的,不像你说的那样,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你呀,是太顺了。别看你玩女孩子总是得心应手,那是因为你条件优越和

运气好。但是其中的狡诈和丑陋你未必都知道?”

“有什么狡诈和丑陋?我还真不知道。”

“像你这样的男人,容易招女孩子的喜欢,但是也很容易被男孩子嫉妒。等

到你吃亏的时候,你恐怕哭都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行了,电话里不跟你多说了,见面再谈,下午我来接你。”

“那……”钟如萍没等我说话就把电话挂了。我手里拿着电话,愣了三秒,

“shit!”我不禁低骂了一声口头语。

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起身,想着平儿在电话里说的话,我直

摇头,女人啊,真弄不懂。

阳光穿过布帘轻柔的射了进来,地板上凌乱爬着的沙砾在光的擦拭下越发的

刺眼。飞扬了一天一夜的雪花,今天停止了。大雪静静地下了一夜,仿佛覆盖在

了我的心上,把所有的情感全浸湿了,分分明明看到英子那愠怒的面容,分分明

明感觉梦中瑶瑶将我抱紧,分分明明的一切还印在脑海里,睁开眼却感到都变得

模糊不清。

想起曾经的那个誓言:你是我未来的新娘。那个理智的约定,如今却被现实

击得粉碎;那个牵手时的约定,此刻只徒剩苍白和幼稚。

望着窗外,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着,天空上的云朵在自由地移动,鸟雀也在

自由的跃过空中,总以为人是最自由的生物,有手有脚有思想,却不知,人活着

最不自由。

一阵阵隐隐的痛袭上心来,逐渐地绞紧,我闭上眼,无力地把头靠上窗沿。

有人说:恋爱谈得愈长,结婚的可能性就愈低,所以有时候恋爱的长度与结

婚的可能性成反比。

或许是因为喜新厌旧是人的天性,日子久了,会结婚但不是为了爱情,而是

责任感的驱使。这时才慢慢的发现,当时的那一段感情其实不是不爱,只是时间

太久了,太长了,把爱情给磨掉了。

起了床,从小屋里出来,家里静悄悄的。妈不在,可能又去给我买早点了。

无力的关上了浴室的门。洗漱起来。

从浴室出来,又听见我的手机在响个不停。

“干嘛呢?这么久不接电话?”李军在电话里抱怨着说。

“洗脸呢,刚起床。”

“昨晚没睡好吧?我是提醒你今晚的聚会,别忘了,望星楼。”

“没忘,哎,李军,英子她怎么样?”

“还行。”

“什么还行?她后来还在生气吗?”

“我说,哥们儿,这事儿她能不生气吗?这世界上要是说有可以不吃饭的女

人,兴许能有几个。但是不吃醋的女人,可一个也没有!”

“新加坡的事儿你给英子说了?”

“我要是说了,你还能这么呆着吗?‘

“那好,我说,李军,你还是跟英子保持点距离,我知道你还是……”

“哎,哥们,这你就不对了,我是在履行我的工作,是雄哥交给我的任务,

我给人家打工,我就得听人家的。对了,我倒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跟郭瑶瑶又粘糊

上了?”

“什么叫粘糊上了?老同学见面吃吃饭,聊聊天有什么不对吗?”

“行啊,这我管不着,不过我可在北京见到王丽了,你们的事儿我可全知道

了。好啊,哥们儿,我佩服你。不过,这锅里碗里总不能全给你一人吧。”

“你要说什么?”

“好了,再见,拜拜!”李军最后阴阳怪气的挂了电话,而我却陷入在云雾

之中。

“昊儿,过来吃饭了。”我妈的喊声使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哎,来了。”我突然感到有些惶恐,精神恍惚的走向餐桌。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闷着吃饭,我不经意的抬头望了我妈一眼。发现她正在

盯着我看,没有任何端倪,直到她慈祥地向我微笑了一下,然后,习惯的用手拂

过我的头发。了解了做一个敏感的女人未必的明智,我移开了视线,继续吃我的

早点。

下午很早钟如萍就来到了我家,本来想中午睡个午觉的计划也落空了。我妈

不冷不热地接待了她,看得出,我妈很不愿意这些女人来找我。

“阿姨,去年我们去新加坡,子昊接待了我们,现在子昊从国外回来了,我

也来看看,也顺便看看您呀。我这儿给您带了点东西。”钟如萍说着把几盒像是

美国参的礼品盒递给我妈。“

“来看看还带东西干嘛,快坐吧,我这儿子呀,对他顺眼的,他就忒热情,

他要是不顺眼的,理都不理人家。”我妈接过钟如萍手中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钟如萍脱了外衣,坐在沙发上,捋着滑在脸颊上的头发。

“阿姨,您可是养了个好儿子,您看子昊他,帅而有型,英俊潇洒,而且见

识广博,还善解人意,这样的男孩子不多啊!”

“你就别夸他了,就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一个人晃荡,还有什么好?”

“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这样吗!对了,阿姨,呆会儿,我跟子昊出去谈点事

儿,是工作的事儿,您同意吗?”

“怎么能不同意呢,况且你们谈工作的事,也没有什么不好,去吧。”

钟如萍是个善于公关的女人,她不仅有让人羡慕的容貌,而且聪明,智慧,

待人接物总是显得温柔而从容。她跟我妈聊了会儿天之后就边穿衣服边对我说:

“我们走吧,子昊。”

“妈,我走了,晚上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别忘了,今天去看看英子。”我妈最后叮嘱我。

“知道了。”我答应着。

之后,我和钟如萍从我家出来,坐上她开的红色的丰田轿车。

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街道两旁堆着很高的雪墙。路上有人行色匆匆,有人

步履悠闲。嘈杂的人声和车声交替冲击着我的耳膜。放眼望去,一座座高楼拔地

而起,机器仍在轰鸣。城市的天空越来越狭小,看不见飞鸟的痕迹。只有一群灰

色的鸽子,在密密麻麻的楼群间寂寞地盘旋,一圈又一圈。

“冷吗?”钟如萍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不由分说地把手放在我手上,我没

有拒绝,其实我很想告诉她,真的很想她,我反过来握着她的手,柔柔的,白白

的,很细腻,很惬意……我很欣赏她宠爱的眼神,感觉她气味的包围,有些淡淡

的甜蜜。

她眼眸明澈而坚定,不同于初次相见的错愕和迷留。

我微笑,抬头。

平儿一个人住在天通苑,是一套两居室的出租商品房,离市区很远,房子的

租金比较便宜。她自己开车。我默默地看着窗外交叠的楼群,想着自己的心事。

“北京的变化不小吧,你看这全变成房子了。”平儿侧脸望了我一眼说道。

“哦。”我简短地敷衍,漫无目的地摇开车窗,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寒风带

来尘土的气味,似乎整座城市都在盖房子,高耸的吊车随处可见。

“怎么?你不舒服?”

我慌乱地掩饰:“没有,有点冷。”我急忙又关上车窗,幸好她专注于前方

的路面,没有察觉。这时,我的头皮被针刺似地胀痛起来,迅速传达到身体每一

根神经。

车子拐进环境优美的住宅区。

“到了,就是这儿。”平儿歪着头微笑着说道。

“嗯,环境还行。”我没看她。

我跟在钟如萍后面,进了她在天通苑的房子,房间的基色是淡淡的玫瑰色,

落地窗帘,精致的美式家具,闪着隐晦光芒的铜质把手。

“我们到家了。”平儿走进卧室拉开窗帘,将一扇窗开直,让白色窗幔依然

垂着。家具上的防尘布和粉色床罩被她收进宽大的壁橱,她拍了拍从没用过的枕

头,说:“这是给你准备的。”

她把回家路上买的大束百合仔细地插进精致的玻璃花瓶,灌了些水在瓶里,

又洒了些在花瓣上,那些百合顿时生机盎然地在转角梳妆台上绽放。她又到客厅

里拔掉了电话插头,拿了瓶矿泉水放在床头柜上。

我耐心地等着,看着她来来去去的忙碌并从口袋里掏出香烟。

我发现墙上有挂着的画,画家的山水很大气,花鸟充满生趣,题字更是笔力

遒劲,很值得品赏。我还发现有画还有摄影,写意又写实。我一幅幅地静静欣赏

着,用心捕捉美感,体会作者的用意,宛如身临其境。

秋日长城拍得气势万千,令人心潮激荡,漓江烟雨也百看不厌,沉浸在那份

宁静柔美里。

我站在一幅玫瑰前时,仿佛有清晨的雾若有若无,玫瑰们顶着露珠,特别清

新娇美,红艳欲滴,欣欣然,充满灵性,生机勃发,真是生命的颂歌。不由得觉

得自己沐浴着晨曦,心中的郁闷有些释然。

站了很久,直到有某种第六感让我不经意地往旁边转过视线。恍恍惚惚接触

到的是一双黑亮深沉的女人的眼睛。好深邃的眼睛!我的心沉沉地跳了一下,人

不禁呆住,然后周围的一切似乎在这一瞬静止了。打破这静止的是一个惊喜的声

音:“子昊!我想死你了!”钟如萍深深地把我拥在怀里。

钟如萍在我的眼里,真的是很特别,很风情,她看似端庄优雅,但心里又奔

放不羁,骨子里又很有自己的分寸感,有所为,有所不为,实际上就是典型的现

代女性的性格。而且更难得的是,她冰雪聪明,反应机敏,暗露锋芒却又点到为

止,总不忘给人留有一定的余地和台阶。

拥着她,我顿然感到一阵温暖,这时她的形象又变了另外一种,她高兴得像

个在我面前撒欢的小妹妹。

“有的人喜欢我却不懂得欣赏我,有的人欣赏我却不真正理解我,有的人可

能既不懂得欣赏我也不理解我,而有的人却既理解我又欣赏我还特别喜欢我。子

昊,但愿你是最后一种哦!”她在我的怀里叨念着。

天!我晕!简直被她的绕口令给绕晕了!

“今晚住这儿吧,嗯?”她停顿了一会接着说。

“那哪行?”我尴尬地把她推开,走到沙发附近,想打开电视看。

她愣了一会儿,然后也过来坐在我的身边,说:“你是我在这儿接待的第三

个男人。”

“啊?”我惊诧,盯着她看。

“惊讶吧?”钟如萍向我诡异的一笑。

“谁是第一个?”

“你还记得上次去新加坡的那个黄总吧?现在这世道,你要想在公司里混得

好,就得有靠山,黄总年轻有为,将来英子的爸一退,他就接班。”

“你现在变得也这么世故?”

“这都是社会给逼的。”

“那第二个?”

“李军。”钟如萍一脸若无其事的神情。

“李军?”我是真的惊讶了。

“你别往那种事上去想,我知道李军对我不怀好意,但我不会让他得逞。你

别看他傻大黑粗,他可阴着呢!”

“就他?”我对李军真的是不屑一顾。

“当然,论条件,他跟你相差十万八千里,但他老爹厉害。现在进了市里,

英子的爸都得敬他三分。再说,李军这人正事不灵,但歪门邪道忒邪性。我看你

玩不过他,别看他对你羡慕不已,骨子里还不知道怎么恨你呢?”

“你怎么知道?”我感到一阵困惑。

“他把你们三个人的事全告诉我了,而且还告诉我说他在新加坡给你找了两

妞。还问我进展情况。”

“你怎么说?”

“我什么也没说,我当时已经看出他的心计。”

我陡然感到一阵晕眩。原来他是处心积虑。我没再说话,坐在沙发上抽烟。

感到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我眼睛盯着闪动的屏幕。我不想再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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