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没吭声，但是伸手取过了那张银行本票，天文一样的数字揭示着我进入亿万富豪的行列，不知怎么心里却没有一丝欣喜。“他呢？老头子什么也没留给他？他不是顶替我做了十二年的‘养子’吗？”
“遗嘱里，他有20%，都在这里。他说……他不需要……他一直都是爱他的……”
我嗤之以鼻：“爱？真可笑，难怪人家说男男女女只要在床上躺久了，多多少少会生出些感情来。你……不会也爱他吧？“
她沉默良久，才说：“我们都爱过他……可惜他最爱的始终是你……在他心里财产分配就代表着爱……”
我恼羞成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幼年开始被□的噩梦已经把我撕成一片一片，现在居然有人来跟我说那是爱？！说这话的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没有看我的表情，低声说：“小飞，我想陈迹他都猜到了......我和他提到你，提到他父母的死，他来找你……我想他会觉得我们在利用他……”
我咬牙阴狠地笑：“利用？他父母难道不是因为帮那个禽兽洗黑钱才被害的吗？你并没有编什么谎话骗他啊他！要怪只能怪自己活在城堡里！何况说服姓方的去杀人的，可不是我！这一点我还挺佩服他的。不是么？两个晚上就搞定了！”
她看着陌生的我，缓缓说：“他要我告诉你，他和方先生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聊天……而且听说……方先生在监狱里自杀了……”
她把酒一饮而尽，临出门对我说：“小飞，其实……你们长得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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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再也没出现。不过我每年会去方明齐家送一笔赞助金。方明齐的女儿曾提到还有一位南方的资助者。
我从七岁起就开始的噩梦仍然不断出现，只是间隔慢慢开始加长了，也许因为知道那人已逝，不可能再为恶，所以恐惧也渐渐减少。梦中的魔鬼偶尔会变成陈迹那张英俊非凡的脸，每当这时，我发觉自己竟然不愿意从梦中醒来。
那笔巨款我直到两个月后才去兑现，其间的犹豫并非是想要放弃，我说过世上最亲的只有钞票；我怀疑陈迹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把他的那部分也给了我。我只是不明白，他若是以为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圈套，他为什么还要把钱给我？
“潘朵拉”已经被我买下来了，不过知道的人不多。我还是站在原来的吧台推销加水的威士忌或者啤酒，为互相对上眼的人搭话，偶尔有看中的自己带回家。
我单手摇动不锈钢混合器的架势常常会让人误以为我是专业的调酒师，其实鸡尾酒我始终只会调一种，我为它取名“门掩梨花”，如今每份价牌上第一排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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