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参加了四次,有点为了找不同的感觉一样,参加了四次,有三次都是在KTV里面。大家点着非常丧失的歌曲,摇着头唱人生失意,互相分享自己自杀了多少次,被人拦下来了多少次,然后大家就像是在吹嘘一样地拔高自己的自杀经历,又或者是丧到全世界人都欠他们的。
我觉得这种氛围太不适合自己。
自杀不是一种精神主义至高无上的追求,也不是一种说在同龄人口中特立独行的标识,没有什么可以来鼓吹,也没有什么可以来吹嘘。想死是一种状态,就像有人想活着一样,无法理解就是无法理解。
拜他们所赐,我已经认为自杀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了。
……
回到花子君对我问题上来。
想死,要的是什么状态。
这句话指的是想怎么死吗?还是说,死之后,想要什么样的影响吗?
我问完之后,花子君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那么细,懵了一下,继续笑着说:“都是吧。”
“我怎么死都可以,我不怕痛,但是我怕别人伤心,难过,这让我觉得对不起他们。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能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就好了,就是从所有人记忆里面消失,没遇到我这个人,不会记得我。这样他们就不会为不存在的人感到难过。”
花子君“诶——”的一声,小脸上露出思考一样的表情。
“这样的话,也许你可以去试试岬的阶梯。”花子君飘出收纳间,坐在窗台上说道,“你可以试试看,如果你急着要消失的话。”
“真的吗?可是我还没有做完任务呢!”
我有点惊讶。
“因为你要求很小,若是岬的阶梯就可以满足的话,这一两个月的劳动也算是可以支付了。”花子君盘腿坐着,用手侧抵着自己的脸颊,幽幽地说道:“不过,我要跟你说一点,你可能会四分五裂,但是呢,所有人都会不记得你,你会成功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没关系,我不怕痛。”我自信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请告诉我吧!”
“那认真听好了。”花子君郑重其事地说道,“岬的阶梯是七大不可思议之二。传闻是这样的,在黄昏时分,如果踏上美术教室前楼梯的第四阶,就会进入死者的世界,并且身体会被撕裂。”
“黄昏时分,美术教室的楼梯,第四阶,对吧?”
我记下关键字。
“嗯。”花子君点头。
“谢谢你。”我由衷地说道,“真的,我都打算把灵魂卖给你吃了。”
花子君嫌弃地说道:“你小说电视看多了吧,我对这种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他顿了顿问道,“所以,你明天就会去了吗?还是说现在?”花子君看了看窗台,已经过了黄昏时分,开始入夜了。
“明天吧。”我说道。
“明天的话,你应该就不会来了,对吧?”花子君问道。
“如果你想我过来的话,我也可以来见你最后一面。”
到底是相处久了,还是有点情分在的。但是这情分还不足以阻止我想要死的心愿。
“那倒不必了。”花子君顿了顿,看着我脸上的笑容,说道,“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想自杀的人呢!”
“要是看起来像的话,日子一定会给很多人带来负担的。”我微笑道,“没问题的话,我们就不再见了,希望你之后能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把清扫的方式留在负责这间厕所的值日的学生,还有我自己买的清洁强力剂。希望她们能够上上心。”
“嗯。”
我没有回头去看花子君,只听到背后传来一句“怪人”。
***
我回家是没有人在的,可以这么说,我从草摩本家搬出来的,以上高中的名义独立申请了小公寓在住,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自从花子君答应帮助我会死之后,我就把一些相关的东西处理掉了,像是我一直舍不得的日记本,要是被人看到就太糟糕了,像是我父母的遗物也以怕触物伤情的理由慢慢地转送或者清理了,其实是我怕之后我猝死就没有人可以妥善处理这些。
公寓的屋子像是没有人住的一样干净,也没有一点生气,没有一点家的氛围。
“如果明天就会消失的话,想做什么呢?”
我躺在榻榻米上,看着白炽灯散出光晕,盯久之后,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块雕塑。
洗洗睡吧。
我翻起身,走去卫浴间。
第二天如期到来,我的后桌源辉同学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十分寻常地和所有同学微笑着打招呼,同时也对着我打招呼。我本来不想理会,因为我真的没想到源辉原来是这么腹黑的一个人啊!但是又想到,不要在死之前搞那么多事,所以我还是点头了。
今天认真上了一整天的课,没有开小差,笔记整理得像是随时可以拿出去卖钱的那种细致整洁。
我的字听说很像是那种电脑打出来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