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人竟然没有再来找他的麻烦。
可就在他混杂着忐忑、疑惑和侥幸的心情下,进入到伟大航路的第一个岛上,他就见到了他派来的信使。
“这是主人交给你的信。”使者恭恭敬敬地呈上一个信封。
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人再用“船长”这个称谓去称呼他了。
反手将长刀杵在臂弯中,他撕开了信笺,里面只有寥寥一行字,龙飞凤舞,是他的笔迹。
——来吧,小子,以我红心之名,让我看看你能走多远。
“哈!”他笑了,高高扬起的嘴角说不上是嘲弄还是骄傲:“你就擦亮眼睛好好看着吧!”
随手撕了信笺,一扬,如血的残阳下,烈烈的海风中,片片碎屑如蝶翼翻飞。
“喂,都打起精神,先给我好好的干一票吧!”转过身,他对身后的船员们大声说:“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红心海贼团’马上就要名扬伟大航路了!”
“嗷嗷嗷!”受到鼓舞的海贼们挥舞着刀枪跺踏着双脚群情激昂。
“可是,船长……”有一个船员小心翼翼地说:“我们的海贼团不是叫……”
“从现在起,这条船就叫做‘红心海贼团’!”
黑色的风衣拂动在黑色的骷髅旗帜下,一字一句,不容置疑。
如果这算是一场交易的话,那么,就如你所愿!
之后的一年,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独行海贼到名动伟大航路的超新星船长,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和步骤之下,按部就班,从容前行。他自认到目前为止的行为还算不上什么大张旗鼓的高调张扬,但也从未刻意隐藏过自己的实力和行踪。但是,那个人,不论他闯出了什么样的祸端或者干了什么惊动政府的大事,他都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他们从未有过任何瓜葛一样。
某些时候,他甚至以为他已经忘记……或是放弃了自己,就在他暗自庆幸这来之不易的“自由”的时候,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
那是他们航行到伟大航路三分之二前后的时候,历经了一场大危机,虽然最后大部分船员逃生出天,但是他们的船却沉没在了“海船的墓场”,被沼泽般的流沙所吞没,尸骨无存。就在他筹划着再弄一艘新船继续未完的航行的时候,一艘黄色的潜水艇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依然是一个使者,一封信笺。
——小鬼,干得不错,这艘船算是给你的奖励了。
大大咧咧居高临下的口气,满不在乎的就像是在他小时候随手送给他的一只玩具熊或者其他随便什么他认为他会感兴趣的东西。
明晃晃的潜水艇漂浮在蔚蓝色的海面上,就像童话里花椒国的英雄们用来对抗邪恶的蓝色坏心恶魔的那艘梦想之船——那是流传在他的故乡北海里的一个古老的童话故事,几乎所有的孩子第一首学会唱的歌谣就是那首“Yellowsubmarine”。
InthetownwhereIwasborn,
Livedamanwhosailedtosea
Andhetoldusofhislife
Inthelandofsubmarines,
Sowesailedofftothesun
Tillwefoundaseaofgreen
Andwelivedbeneaththewaves
Inouryellowsubmarine
Andourfriendsareallaboard
Andthebandbeginstoplay
Aswelivealifeofease
Everyoneofushasallweneed
Skyofblueandseaofgreen
Weallliveinayellowsubmarine
Yellowsubmarine,yellowsubmarine……
欢乐明快的乡谣仿佛又回荡在耳边,缠绕着浓浓的故土情怀和不知何时失落的纯净童真。他惊喜地抚摸着锃亮的船舷和明黄的桅杆,爱不释手的就像是得到了满足所有梦想的宝贝玩具的孩子。
呵,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份“奖励”。
过了这么多年,那个人依然清楚他所有的心思和喜好,依然轻易地就将他攥在了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