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则阳还沉浸在文学的海洋里:“你觉得我下一句问她茴香豆的茴有多少种写法怎么样?还引用了鲁迅先生的文章,是不是显得我很有内涵?”
季玩暄目光回到他身上,谨慎道:“那个,同一套说法就没必要用太多次了,你要是实在想不出来,引用一段自己喜欢的情诗也很好。”
宁则阳咬了咬笔头:“你说得对,我回去再琢磨琢磨。”
沈放端着两盘牛肉拌面落座:“琢磨什么?”
季玩暄从他手里接过筷子,笑眯眯解释:“我们帮班长参谋情书怎么写呢。”
宁则阳正高兴:“对对对,季玩好样的,你老实交代,当初是不是就是一封情书把彭也追到了?”
季玩暄:“……”
沈放:“……”
宁则阳诡异地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个,试探道:“一封不够?两封?三封?”
他好像没想到似的:“文科生要求这么高啊,那我可得好好动动脑子……”
季玩暄打断他:“班长,你怎么还不去打饭?路拆刚才都吃完了。”
沈放指了指他俩盘中的鸡腿:“这是窗口最后两个。”
宁则阳立刻从长凳上弹了起来:“我靠我忘了!我还以为你也没打饭呢!”
他把信纸折好塞进兜里,慌里慌张地挤出座位,一边还控诉道:“怎么还带帮忙打饭这么赖皮的啊,你们两个一天能稍微分开一会吗?“
季玩暄追着他的身影转头,撇了撇嘴:“帮忙打饭的时候可不就分开了吗?”
宁则阳跑得太快,连笔都忘了拿。沈放敏捷地弯腰接住从桌边滚落下来的钢笔,起身递给季玩暄。
没想到这人接住后把笔放在桌面上一推,又兴致勃勃地看了一遍小沈接笔。
沈放:“……怎么了?”
季玩暄笑出一口白牙:“没什么,看你好帅。”
然后他便百看不厌地又看了一遍小沈脸红。
进教室时,靳然一反平时专心学习的常态,竟然正埋着头偷偷打游戏。
季玩暄回座位的脚步很轻,嗓门很大:“彭主任来了!”
靳然吓得当即把手机丢进了桌筐深处。
季玩暄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靳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重新把手机拿出来:“……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季玩暄挨他近了些:“主任周一晨会都警告过不许在教室里玩手机了,你怎么还以身试法呢?”
靳然忙得头也不抬:“我也没办法啊,我有个妹妹,天天缠着我带她上分。”
季玩暄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靳然心灵感应似的抬起头,满脸黑线:“你别多想,是我亲妹妹。还有,别说我了,刚有个人进来往你桌子里塞了什么东西,我估摸着可能是情书。”
季玩暄挑了挑眉。今天是什么情书日吗?
他把手伸进桌筐摸了摸,摸出一封很厚的牛皮信封。
季玩暄撕开封口往里扫了一眼:“你管这叫情书?我看挺像勒索……”
话音在看清第一行字后戛然而止。
靳然在团战之后的胜利页面停了停,长舒出一口气,回头看向面色变得凝重的季玩暄:“怎么了?真是勒索信?”
季玩暄摇了摇头,把信封塞进书包:“你看清是什么人送来的吗?”
他的语气让人不敢当成是玩笑,靳然认真回忆了一会儿,抱歉地摇了摇头:“我那会儿低头打游戏呢,就听见一个男生问这是不是季玩暄的座位,我就应了一声……这不是情书吗?”
“是,但挺别致的。”
季玩暄语焉不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放轻了些:“这件事别告诉别人,最近帮我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认出那个男生。”
靳然紧张地大气不敢出一口,季玩暄严肃地注视着他,忽然笑了出来:“认不出来也没事,逗你玩呢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