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放捏了捏他的后颈:“你……”
“这房子是你画的吗?这里有监控的哦,你想被罚打扫卫生吗?”
沈放微微抬起头,用下巴蹭了蹭季玩暄的发梢,表情漫不经心的:“不是我,是教学组陈老师的儿子画的。”
小男孩躲着妈妈跑出来玩,攥着偷拿出来的粉笔头在地上画画。
沈放就站在路边等人,偶尔无聊了看一看他,直到男孩被大人在远处呼唤姓名,丢了粉笔跑开,他才在静立之后动了动,从包里掏出一颗网球放到了小房子的屋顶。
季玩暄是唯一一个跳完房子得到奖励的人。
“竟然还是她……”
季玩暄有些想笑:“这里其实没有监控,怎么办啊,放哥,我突然好不甘。”
他那锁链一样的手臂松了松,沈放从小季的桎梏里探出头来,终于看清了少年紧闭起来的弯弯笑眼。
树叶的阴影与光隙落在薄薄的眼皮上,可也无法揭露他眼中藏的秘密。
管他有没有监控呢。沈放低下头轻轻在他眼睛上啄了一下。
他很想问季玩暄怎么了,但沈放最终只是低头看着他,很认真地问道:“现在有没有开心一点?”
季玩暄睁开一只眼睛对他眨了眨:“这就是郁闷快飞走的做法吗?效果还不错,谢谢哦。”
无论表面上怎么平静,今天发生的事多多少少还是对他的脑子产生了一些影响——在车棚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的单车,季玩暄一拍脑袋,猛然想起自己今天压根没有骑车过来。
沈放把两人的背包一起挂到车把手上,向前推了出来:“我送你……”
季玩暄已经坐到了他的单车后座上,酒窝深陷:“好啊。”
沈放对他挑了挑眉,嘴边是无奈的淡淡笑容。
他的话总是太少,若是顾晨星在这里,两人能围绕“你怎么这么自觉”和“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吵上一路,但沈放直接把这段废话掐死在了源头。
不过刚刚好,话多的小季现在有一点不太想说话。
校园的车道两侧种着高大的梧桐树,沈放骑车很稳,不像自己总喜欢单手扶着车把歪歪扭扭地骑出一条曲线。
季玩暄靠在少年被风鼓起的白衬衫后,又闻到了他口中“没洗干净”的洗衣液清香。
“放哥。”他还是没忍住出了声。
“嗯?”
“人总是在一次次的离别与失败经历里变得坚强的吗?”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然,不太适合夏天。
单车从校门口滑了出去,沈放平稳地骑行在非机动车道上,没有回头。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季玩暄与他背对背扶着单车后座,两侧的风景逆行如时间倒流,他自言自语地抬高了声音。
“但我觉得,软弱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吧,你说呢?”
在一个红灯口前他们停了下来,少年的脊背没有预料地撞在一起,季玩暄顺势仰了仰头,整个人都懒洋洋地靠在了沈放背上。
“软弱没什么不好。”沈放终于回复了他。
“我很软弱,所以你要好好地呆在我身边。”
季玩暄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从单车后座上站了起来。
红灯转绿的速度快得出乎意料,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自己刚刚离开的交通工具已经被人一脚蹬了出去。
连最后一道大题都没能让他如此刻这般茫然,季玩暄下意识地向前追了两步,又好笑地停了下来。
沈放已经骑出去了十来米,这才刚刚发现身后少了一个人。
少年在路边停车,回过头来高高地扬起半边眉毛。
季玩暄跟被戳了笑穴似的,走到一侧的人行道旁,老老实实地又等了一遍红灯。
“刚才怎么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