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玩暄一心二用地用指尖在沈放手背上画圈。
“但他现在也是位很优秀的建筑师啦,别紧张,你行的。”
沈放把手抽回来,淡淡地告诉他:“我下午是监考。”
白撩了的季玩暄:“……
哦。”
张列宁最近对合作伙伴态度大变,自己主动包揽了又苦又累的外勤工作,好声好气地嘱咐季玩暄只要窝在电脑前剪辑素材就好。
工作地点也很自由,公司可以,家里也行,当然医院和学校就更好了。
他恨不得把他嫂子伺候到他哥家里去。
而季玩暄也不负列宁同志的期望,当场成为了一块砖,哪有沈放他就往哪儿搬。
下午沈放要监考,添不得乱,季玩暄只好自己在图书馆剪着视频等他。
虽然在工作之前总有百般不舍拖延,但只要正式进入到工作状态,他就会立刻成为一位严肃正经的知识分子——知识分子的形象完全是依靠那斯文败类的金丝眼镜塑造的。
季先生在认真工作,隔壁楼的沈学长却在心不在焉。
偌大的阶梯教室里,本科师弟师妹们正在埋首五科联考,没人注意到台上监考的师兄已经盯着讲桌上的一块光斑,盯了好久了。
沈放忽然想起了从前。
高中的时候,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了,他和季玩暄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
自己当时大概写得很来劲,好久以后再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季玩暄枕着手臂,睡得很沉,眼睫毛长长的,看起来安静又乖巧。
那大概是夏日,正午的阳光明媚,少年被光打了,皱着眉转头还是没有醒转。
也许自己该帮他拉一下窗帘。
但季玩暄这个样子也很好看,沈放忍不住想再看两分钟。
但他一分半后就醒了过来。
彼时,少年睡眼惺忪地眯瞪着眼醒盹,额前还有两簇蹭乱的呆毛,沈放想要伸手帮他理一下,季玩暄却突然把拳头塞到了他面前。
力道软绵绵的,也不像要打人。
沈放便问他:“怎么了?”
这人那时也是托着个下巴,似梦非醒地对他笑了笑,忽然摊开了被阳光炙烤许久的掌心。
声音也软绵绵的:“放哥,给你光。”
沈放在阶梯教室里笑了出来。
几十名少男少女抬起头来,茫然地看向他们那位大名鼎鼎的沈师兄。
师兄清了清嗓子,再次不苟言笑了。
“低头答题,注意课堂纪律。”
“……”
你好,请问是谁先破坏的课堂纪律啊?试卷收齐要等老师过来拿,沈放心里挂着图书馆的那位,头回生出早退的念头。
只是导师是个狠角色,如果真这么做的话,那他已经完成得差不多的毕业论文大约就要“再次修改”
了。
沈放将密封袋放到桌上,落下椅面,坐下发呆。
他想,季玩暄现在在干嘛,会不会又睡着了。
这么想着,心里竟隐隐生出了些许期待。
“哎,赵恺又发了一篇SCI,你们听说了吗?”
身后的几排座位,负责监考的其他几名研究生正挤在一起尽情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