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冷落了路子勋,还问:“这就是淳淳的朋友吗?”
路子勋笑着点头,“是,阿姨。”
霍汀坐在我旁边死命掐我大腿,我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涨红,悄声问她怎么了。
霍汀小声说:“哥,你朋友好帅。”
看吧,这就是女孩子,前天还为了爱情哭的死去活来,今天就能为了帅哥口水流一地。
不过我也特别感激她没有多提我跟霍骁的关系,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般。
饭吃到一半,我没忍住问老谭,“我哥怎么没来?”
霍汀本来缠着路子勋问部队生活苦不苦,闻言有些敏感地看了我一眼。
老谭不疑有他,告诉我霍骁晚上有应酬,所以来不了。他还说:“要我说你们家这个老大真不错,年纪轻轻的。”
“是啊,”我妈笑吟吟地跟着附和:“不过我们淳淳也不差,这还是多亏了谭大哥教得好。”
老谭得意一笑,又开始聊起我吃耗子药的壮举。
霍汀在路子勋面前端了这么久淑女架子,听完老谭声色俱佳的描述以后彻底破功,扶着桌子笑出了鹅叫声,幸好这里是包厢,不然我真怕她被服务员撵出去。
要我说老谭这次来还是有些小题大做,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上台表演节目家长一定要去看一样。
我妈倒是很高兴,回去的路上一直跟我念叨老谭关心我。她说:“要不你找时间跟他商量一下,让他把拳馆开到锦江来,妈妈帮他投资。”
“算了吧,”我坐在后座闭着眼睛打瞌睡,闷闷地说:“他不会同意的。”
老谭这个人是真的倔,十头牛都拉不动的那种。但凡他能被其他人的说三道四影响到,也不会到这个年纪都没结婚了。
明天就要演出了,我原本以为我会很紧张,可能睡不着觉,谁知道我洗漱完一沾床就睡了,一觉到天亮,闹钟一响我就起了。
演出在晚上开始,夏良让我下午三点到剧场就行,但我闲不住,吃了早餐就溜溜达达去了。
剧院门口挂了巨大的海报,我刚下出租车就看到有人站在海报下面拍照,看的我莫名有些害臊。明知道不会被人认出来,还是拉起卫衣领子挡住半张脸鬼鬼祟祟地进了剧场。
夏良正在里面指挥道具,这是他自己写的本子第一次公演,我知道他也紧张,就站在旁边没有打扰他。
该调试灯光了,夏良一声令下,灯光师推开闸门。
“砰”的一声,我看着斑斓的灯光落下来,落在拉了遮光帘的剧场里,宛如回到了大学时第一次登台的那个瞬间。
我知道我为什么想不起来自己当时的想法了,因为舞者站在舞台上通常都是心无旁骛的。
舞台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说它很大,可它只有长而窄的一段,说它小,它又能承载起无数的汗水与期待。
我都以为我要永远阔别舞台了,真没想到我还有重新回到台上的这一天。
晚上的演出来了很多人,听楚艳婷说文化局的人也来了。
她问我紧不紧张,我说:“本来不紧张,你们都来问我,问来问去我就紧张了。”
我很想跑出去看看霍骁会不会来看我,但我不敢。
我既害怕自己看到霍骁,又害怕自己看不到他。
霍汀仗着跟楚艳婷认识了,悄悄摸到后台来,特别得意地说:“爸爸出差没时间来,但他吩咐我送了一个超大的花篮。”
这就很让人惊讶了,我问她,“花篮在哪里?”
霍汀说在剧场外面,她拿了手机给我看照片,我看着那个巨大的花篮,又红又绿的可喜庆了,不知道的可能以为这是广场舞交流大会。
我:“……”
霍汀干笑一声,“爸爸亲自挑的,他的眼光向来如此,我不好干涉。”
“你要知道,我18岁生日那天他送了我一条拇指粗的金链子,上面挂着一块土到爆炸的红宝石。”
她的描述太夸张,我跟楚艳婷都笑起来,我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凤凰雪》的演出十分成功,谢幕的时候我还闹了场尴尬,身上的服装太繁琐,我走路小心翼翼,晕头转向地差点栽倒,站在我旁边的彭来扶了我一把,要我小心点。
后面我看这次演出的录像,发现汗水把我额头上的妆冲花一些,不过夏良说没关系,一个舞者在舞台上的样子永远都是美的。
我身上都是颜料,沾了汗以后黏糊糊的,谢幕之后我急匆匆地下台想去后台冲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