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漾:听老白的,错不了。
申漾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席小东聊了一会儿,看着舞台上黑幕中的人影,他打了个呵欠。申漾想,这大概又要换幕了,袁华倒戴着一顶棒球帽,搬着道具在舞台上匆匆而过,转眼过了一个多小时,袁华连正脸都没有露一下。
可他毕竟才入校,一个月都不到呢!这么一想,申漾又觉得能在舞台上看到他的影子已经足够了,细算起来除了两个主持人外,就是袁华出现的时间最多了,每个换幕转场他都一个人在阴影里走来走去,不是在把道具搬离舞台,就是要往舞台上摆放新的道具。
这样意向,申漾有很知足,觉得能看到影子也很不错!
“?”申漾看着舞台,顶上一盏小灯直射在两位主持人身上,整个舞台只有这一盏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位主持人身上,申漾的目光却落在被袁华推到舞台一角的单人沙发。
“下面请大家欣赏歌舞拼接表演。”主持人道:“《将进酒》+《大哥》。”
“???”殷宁抬头看向舞台,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开,怪道:“什么妖怪组合?”
“主持人说是歌舞拼接。”申漾忍俊不禁,也觉得这是很奇妙的组合,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个灾难!
“你们学校的小孩厉害啊,小品相声歌舞朗诵还有乐器,居然挨个来了一遍!这还只是一个专业的学生!”申漾笑嘻嘻道:“你却说只是不吊车尾而已?!”在他看来,对于非表演专业的大一新生而言,这确实已经不错了。
“如果没有原创,在X大是拿不到奖的!”殷宁嗤笑,道:“到现在为止,他们班表演的节目,全是翻作已有的成品,这就是硬伤。没有自己的东西,不可能入流。不过,这是专业局限性,没办法,他们的创作力跟别人确实没法比。”
“这都不行?”申漾不相信,好奇道:“别人到底有什么呀?”
“文学院里几乎都是原创剧本的舞台剧,”殷宁道:“外院就喜欢重译经典,中文经典翻译成外语演,或者重新翻译国外经典用中文演,有一年把《茶花女》中的唱段译成老腔唱出来,本来就是小语种,砖头敲板凳都算了三个人,热闹得不得了。”
“……”好吧!申漾扶额,这也太彪悍了,这么看来,袁华他们班的表演,确实差强人意,根本比不过!
“那这个呢?”申漾指了一下舞台,示意接下来这个节目,道:“可以期待一下吗?”
舞台中央站着一名身着古装,手持长剑的男学生,申漾一眼看出这是袁华的室友。看来他要舞剑,或者是跳一曲剑舞。
舞台后方一角,站着一名着一袭及地长裙礼服的女学生,她手握麦克风,似乎有些紧张,轻轻喘了一息。另一角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戴帽子的年轻人,他背对着舞台,人们看不清楚他。
二人中间又有一名穿成艳丽的“大长今”的女生席地而坐,膝上摊着一张古筝,她已经准备好了。她身侧站着一个怀里抱着吉他的男生。
好奇怪的组合。
申漾好奇道:“吉他和古筝,能搭吗?”
“那不是古筝,是玄琴,也叫玄鹤琴。”殷宁细细又看了一眼,解释道:“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卧箜篌,隋唐时期传入高丽,宋代后失传。现为韩国传统乐器之一。”
“?”
“这女孩大约来自东北朝鲜族。她身上穿的是朝鲜族服装,和电视上的韩国汉服很像对吧?”
“……”这说法有点怪,申漾不解的看殷宁。
殷宁一哂,却不多言。他又指着中间拿剑的男生,道:“他穿的是胡服,流行于唐开元、天宝年间。宋明时期胡服、胡俗被禁。我猜他是要扮演李白。”
“这都能猜到?”
“因为《将进酒》啊!”
申漾捂了一下脸,好吧,是自己傻!他深觉自己问了个傻到家的傻问题。
说话间,舞台上已经开始表演,开场是拨子快速流畅划过琴弦的声音,比起筝音的细腻,玄琴音色略糙,如高山淌泉,咕咕而过,凭白在音色上多了些悲怆之意。
申漾还未来得及仔细体味玄琴音之糙,长裙女子已经开始朗诵。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她的声音温润厚重,感情充沛,璞一开口,千人的的汇演中心鸦雀无声,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出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两道声音交叠在一起,愈发振奋人心。
“……”申漾下意识按住自己的心口,头皮发麻。
与此同时,持剑的男生果然起舞,剑舞。他果然扮演失落醉酒的李太白。
“这个不错。”殷宁轻轻赞了一句,深深呼出被压在胸口的那份落寞闷气。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好!”会场忽然爆发热烈掌声,舞剑的男生剑花不断,一气呵成,晃得人眼花缭乱。他刚刚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急速旋转,引来潮水般的赞和声。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个朗诵很不错。”申漾悄声赞了一句,很有感染力。殷宁点头,赞同道:“可圈可点。虽然技巧上有些欠缺,可以更好,然,胜在感情自然。这个节目很有创意,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