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前,程立下定决定要将简童背去医务室。但是简童得寸进尺,扫了他宽阔的背部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可是,我如果趴在你的背上,我的肚子会更难受的,我现在直不起身子。”
程立正准备背过身子,要将简童背起来,没想到对方只是摸了摸他的背,拒绝了他的邀请。
程立叹了一口气:“那你想怎样?”
“你怎么总是问我想怎样,我也不知道啊。我好难受,我是不是生重病了!”
简童的声音糯糯的,还带了一点哭腔,程立有时候想不明白,其实简童只要对人稍微和善一点,不要浑身是刺,其实是一个十分招人喜欢的人。
程立看他蜷着身子,无奈道:“那我抱你?”
本来只是随口而出的建议,简童却实实在在听进去了,不似刚刚那般扭扭捏捏的状态,揉着肚子的双手已经伸展出来,眼里满是期盼的目光。
说出来的话,泼出来的水,收也收不回去,程立无法,只好将简童抱了起来。
也许是第一次与男孩子这么亲密的关系,程立抱着简童觉得浑身不自在,心里痒痒的,想要把简童搂在怀里,但是又觉得这么这个动作过于亲密有些不妥。如此纠结的情绪之下,程立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动作僵硬地抱着简童,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搬运机器一般。
好在简童并不介意这些,他缩在程立温暖的怀抱之中感到无比的舒适,也没有察觉到程立刻意将他的身体稍微送出去一些,以免简童的身体完完全全地靠紧自己的胸膛。
简童在程立的怀抱之中挪了挪身体,为了更加舒服一些,将自己的身体整个缩在了程立的胸膛之中,还将程立的肩膀当作自己的枕头,将自己的侧颈枕了上去,还不知自地用脑袋蹭了蹭程立的颈部。
被蹭的人脚步一顿,只觉有一股热流从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蹿出来,一直往脸部上涌,热热的浑身不舒服。
当时的程立还意识不到这是一种害羞的表现,只是将这种心理上的不适归根于简童的得寸进尺。
可是简童终究是生病的那个人,程立还不至于残忍到直接将人甩出去,只好破罐子破摔,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一些。
如此一来,程立才清晰地感受到了简童的体重,作为一个男生,简童的体重实在是太轻了,整个人软软地贴在他怀中,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想起中午时简童盘中的菜,程立觉得简童吃的实在是太清淡了。
作为一个正处于发育期的青少年,吃这些东西营养实在是跟不上。
再一想,简童平日里早餐都吃了什么?好像有几次路过看见他在啃饼干,怎么尽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程立因为从小学开始就和简童在一个学校,而且还当作几年的邻居,所以对他们家的情况了解一点。
简童的父母都是白手起家的生意人,不像程家,是几代人的基础。因为起步艰难,简童的父母一心扑在了生意上,对于简童的关照自然就少了一些。
程立记得自己初次知道这个邻居的时候,因为又是隔壁班的缘故,所以觉得格外亲切,有时候还会将简童带回家中吃饭。那个时候简童在自己家被养的白白胖胖的。
这件事后来被简童后知后觉的父母知道了,居然勒令简童不许去程立家吃饭。
也从那以后,简童对自己说话就冷嘲热讽的。程立想不明白,也懒得惹事生非,故而选择了不过问、不多说。
再后来,程立搬走了,虽然和简童在校园中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距离多少都比原来拉远了一点,程立就再也没有主动搭理过简童。
但是也不知道为何,现在的简童总让他有种想多关心几分的冲动。
恍惚间,程立发现医务室已经近在眼前,立马加快了脚步。
等到了医务室的时候,程立整个人都因为紧张冒出了一层汗水。
他一手撑着医务室的床板,一手撑着简童的背部,直到将简童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床上,他才抬起身活动活动。
简童因为不舒服,两手捂着肚子,在医务室的床上蜷缩成一团,难受地拧着眉。
医务室的中年女医生长年悠闲,已经养成了懒洋洋的脾性,突然来了一个学生看病,她还会因为别人打扰了她的清幽而态度恶劣。
如今看到简童不配合地蜷成一团,说话又小声,全靠程立在旁边描述。
尽管程立描述得很清楚,但是女医生就是没事找事,冷嘲热讽道:“你说有什么用,让他自己说,说不了就上外头医院去,我这没有办法。”
简童一听医务室没有办法,还要熬到外面去,心中不由得一凛,小声道:“难受,阿姨您开点药给我缓缓先可以吗?”
“叫什么阿姨,谁是你阿姨?”女医生翻了一个白眼,慢悠悠地又坐在了旁边。
程立看到简童不舒服的样子心里着急,眼见女医生不仅不慌不忙,还冷嘲热讽的,不由得火气就上来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医生,那您希望叫您什么?”
程立平时不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此刻狠狠地瞪人一眼,目光凌厉,足以让周围的气压都低几分。
那女医生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本来还盛气凌人,现在被程立像看敌人一般看了一眼,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麻溜地从凳子上起了身,结结巴巴地耐心问了下简童的症状,总算和和气气地给开了店助消化的药,还嘱咐简童不要吃太油的东西。
简童吃了药,在医务室躺了一会,程立也不走,拿出手机点开线上课程视频开始学习。
简童捂着肚子躺了一会,迷迷糊糊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发现程立不知何时已经把视频关掉了,手肘支在床边的小桌上,脑袋歪歪扭扭地靠在上面,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