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们现在是在第二vip室吧?我直接过去就行。”
因是私人飞机,炎凉通过特快通道过检,机场地勤为她引路,推开前面那扇门便是第二vip室,正对着的就是一面落地玻璃,航站楼与机场跑道尽收眼底。
炎凉远远就看见了路征。
他正与一个穿着考究但稍有些年长的女士聊天。炎凉走近他们,难免听到了这位女士是如何数落路征的:“你表哥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堂妹都已经嫁第二回了,你呢,终身大事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解决?”
感觉到有人走近,路征扭头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就对姑妈一笑:“那就得看她的了。”
姑妈极少见他是这副样子的,笑容都快融化了嘴角似的,便也好奇的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拉着个登机箱朝这边走来。
炎凉一走近,便获得了殷切的目光:“炎小姐?久仰久仰!”
路征看着就笑了:“您别这么盯着她行么?”
炎凉放眼看看四周,果真是家庭旅行,路家估计是全家出动了。路征估计是怕她尴尬,带着她到角落入座。炎凉有点尴尬:“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你们全家旅行,就我一个外人。”
路征下巴点一点她拿在手里的护照:“现在后悔,晚了。”
炎凉无语。
调转目光看看候机室的另一边,有老有少,好不热闹,但就是不见路明庭的踪影,炎凉不由问:“路老先生呢?”
“他在纽约,他不亲自去请我母亲的话,我母亲是绝对不会在苏黎世现身的。”路征向炎凉简单介绍了下一些亲属,又说,“过段时间巴黎会有个高跟鞋展。如果时间允许,我们到时候可以去一趟巴黎再回国。”
见炎凉只是笑了下,就知道她不想说这个话题,路征心下了然,看一眼不远处的吧台,起身问她:“想喝点什么?”
“咖啡。”
路征在吧台前等咖啡,炎凉百无聊赖地四下看看,小孩们追逐打闹着,最后竟扒在路征的腿不肯撒手了。炎凉直接被逗笑了。
这时候,候机室的门被再度推开。
炎凉从吧台边收回目光,但还未收起笑容,就瞥见了站在候机室门外的李秘书。
炎凉怔住片刻。
想了想,她终起身朝门外走去。
李秘书与她,一走就走到了僻静的吸烟区。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候机室?你又是怎么进来的?”40分钟不到这人就赶到了机场,过了安检,甚至准确地找到了她的候机室,炎凉确实大感意外。
李秘书没回答,只交给她一个文件袋。
离婚协议只有薄薄几张纸,李秘书给她的,却是足有一厘米厚度的文件袋。
“除了离婚协议书,还有什么?”
李秘书只是冷冷地说:“炎小姐你自己看吧。”
“那你可以走了。”
李秘书却依旧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炎凉看看他,索性自己调头走了。登记时间快到了,她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边走边拆开文件袋,只为确认离婚协议上是否真的已经签好字。
离婚协议确实已经签好,触目的“蒋彧南”,是她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迹。可签名之下似乎……并未签日期。
炎凉正打算凝眸细看,她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摸出手机看到是路征的来电,当即就要接听,却在这时另一只手一个不慎,文件袋就“哗”地一下掉落在地。
里头的文件四散撒开,炎凉烦的想叹气,李秘书还站在原地,应该正看着她,她只能硬着头皮弯腰去捡文件。
弯下的腰,却再也直不起来——
她看见了,某份文件上,有梁瑞强的签名。
手机的震动停了,很快又重新响起。有脚步声靠近,又有什么东西在彻底里她远去?
李秘书走到她身边,蹲下,替她捡起文件。
捡起第一份,他说:“你以为你那么容易就收买了朱成志?”
第二份,他说:“你以为侦讯社给你的录音是从哪儿弄来的?”
第三份:“你以为是谁把徐子青的犯罪证据交给警方的?”
第四份,则是炎凉僵硬的手中攥着的那份:“你以为是谁帮你搭到梁瑞强那条线的?”
炎凉缓缓地抬头看向李秘书,眼中一片赤芒,耳边,是压毁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以为……当初你被困在漫水的车里,是谁救你出来的?”
“……”
“……”
“不可能!”
这个女人沉默那么久之后说出口的,竟只是这么一句话。李秘书满脸荒唐:“白纸黑字的合同,只因为你恨他,你就觉得这些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