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点，别墅安静的只剩盛夏知了的叫声，微风拂过院里一棵参天大树，枝叶晃动发出“裟裟”声。
月光洒过来，透出几缕微光映出两抹红点，方格和霍格两人一左一右隐匿在树冠蒙荫中。
明天就是顾莫公司上市的日子，方格先来顾家探探情况。
霍格右手上的绷带已经拆除了，本来还是需要休息不想让他来，最终也没有拗过。
方格刚要动作，被霍格从后面拽住。
“有动静。”
霍格比他听力更加灵敏，他重新蹲了回去。
别墅二层右边的窗户重新亮起灯光，也就过了五分钟不到，传出来清晰的暴怒声，狗窝里早睡过去的看门犬被惊醒，吠了几声。
霍格看向扒着树冲他们吠个不停的大狗，目光如刃，眸子含着威慑瞪过去。
“呜呜～”大狗尾巴垂下来，夹着尾巴回了狗窝，爪子一抬遮上双眼当不知情。
不关狗的事。
房间那边怒骂声还在继续。
“老子生你养你现在管不了你了？！这一年，我看你是一点都没有反省！”
“我根本没错，为什么要反省？”
“婚姻信物给个人类，私定终身，你还说你没有错！”
“你当年不也是这么定下我母亲的！”
房间里徒然寂静下来，几秒后响起关门音，走廊里脚步声带着沉重远去。
恰了一场父子吵架的瓜，得到信息跟千婳的差不多，只多了一条母亲的线索。
顾莫曲膝坐在地上抱着头，心里颓然，他刚才脑子不清醒说了不该说的话。
母亲的话题在他们父子之间是个禁忌。
父亲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倦怠感。
“咚咚”
顾莫随声望过去，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外面景色。
阳台上，方格正轻轻揉着霍格右手臂，低声斥着：“跟你说不要来了，逞强。”
俩人翻上来的时候，方格有注意到霍格动动手臂皱了下眉，问了才说不小心扯到了。
骨骼几乎快要被咬断，恢复原先的灵活性还需要点时间。
落地窗从里面打开，顾莫手肘撑上墙面，打断两位不速之客的暧昧，“嘿！进来吧。”
“这么轻易开门，不怕外面是恶妖？”方格挑眉，踏进房内。
夜闯私宅，看见他们可没有一丝惊讶。
“打败上古凶兽饕餮的两位大英雄，想进我房间有何难？”顾莫走到茶几那，从盘子里拿出三个杯子，解释道：“千婳昨天跟我提过了，我想着你们也会找机会来见我。”
方格点点头，顾莫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绝不是个草包。
“小西，他还好吗？”顾莫目光盯着汩汩水流倾斜入杯中，等着回答。
“之前不太好，现在挺精神，他怕见你时黑眼圈吓到你，拉着千婳给他美白呢。”
水杯周围淌着一小滩水，是顾莫刚才手抖不小心洒出来的，他抽了几张餐巾纸擦拭干净。
“倒是他的风格。”
明明是调侃的语调却透着说不出的苦，像喝了杯茶叶放多了的茶，品出涩意。
顾莫把两杯水递给二位，解释道：“我虽是食梦貘可以入梦，但是有一类人的梦是入不了的，亲人。”
“你不能入楚西的梦，是因为你们结婚了。”
“没错。”
霍格疑惑发问：“楚西并不知道他自己结婚了，你们这边不经过另一方同意就可以私自定下来？”
他说着觑了一眼方格，心里危险想法腾起，思考着先把人定下来的可能性。
顾莫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们270年前就结婚了。”
两龙：“？？？”
楚西就是个平凡的人类，不会弄错。
顾莫眼神飘忽，思绪回到270年前，他和楚西刚相遇的时刻。
顾莫成年前夕，被几个朋友借着庆贺成年的名义拉去了人间的酒楼灌酒。
迷蒙醉酒间，撞到了位华服小公子，双双跌倒在地，没看清人，却记住了他身上的气息。
当晚顾莫就入了他的梦，后来对他上了瘾发现时已经离不开了。
那个时候，人类的认知里还有妖族的存在。
顾莫跟小公子袒诚了身份，得到了句“甘愿与君共沉沦”。
两个人在府里欢天喜地大张旗鼓的结了契，为他戴上了自小准备的结契信物，也就是楚西那块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