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了哦。”雏田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温柔笑道,“昨天佐助君把你送回来的时候都后半夜了,我想你今天也不会起的很早。”
昨天?鸣人回想起昨天是佐助回来了来着,他们两个在南贺川聊了会天然后去吃了拉面,然后佐助拿出酒来说要喝一点,然后他就不记得了……很好啊臭小子,都学会喝酒了嘛,在哪里买的酒这么烈,他现在都觉得头嗡嗡的痛,跟被月读了似的。
雏田一边把衣服递给他:“佐助君回来了鸣人你真是很开心呢,也能稍微缓解一下工作的压力吧?”
鸣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的缘故,总觉得雏田话里隐藏着一些别的东西:“雏田?”
雏田垂眸:“因为感觉你一直很累……我却觉得自己不能帮上你什么,所以有时候也会觉得有点失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是看到你和佐助君在一起能够放松一些,真是太好了。”
鸣人挠挠头:“也不是啦……我就是觉得不要把压力再带给你了。”
雏田好像很久都没有开心过了,很少见她笑呢。鸣人默然。
他没有见过父母是如何相处的,所以轮到自己组建起家庭就总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要说像同期的伙伴那样子又觉得总有哪里不对,有时候迷惑了也不知道要去问谁。师长要么已经离开人世要么压根就不存在家庭这码事,卡卡西老师直到今天也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总是在慰灵碑前一站一整天,鸣人看着那时候卡卡西老师的表情就觉得问不出口了,于是只能想象老爸当年是怎么和老妈相处的——也想象不出来,明明老爸也是火影,可老妈和自己谈起当年的时候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概老爸确实是比自己要厉害很多,才能协调好火影的工作和家人的关系吧?
他总觉得雏田对自己是有某种期待的,可自己又实在不知道那期待是什么,也并不知道要如何做。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呢?佐助?
“失礼了。”佐助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果然看到少时的同伴一脸痛苦的坐在办公桌前奋笔急飞着什么,听到他进来,回头的速度简直叫人怀疑能把脖子甩断。
“佐助……君!”同样的三十岁,他和鸣人都有点见老了吧,可面前的女人还是如绽放的樱花一般,神态依稀还是少女的样子。佐助招呼道:“樱。”
小樱压抑不住自己的笑意:“什么时候回来的……是找我有什么事吗?你见过鸣人了吗?”
忽而又忧心忡忡:“来这里找我……难道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这个自说自话的个性也是和小时候一样。佐助心里微微一暖,随即道,“昨天晚上回来的,已经见过鸣人了。”
“其实是有一些事想要问你。”在小樱的办公桌前坐定,佐助默默准备了一下,小樱似乎也察觉到有些不对,表情微微有些凝重起来。
佐助抬眸看她:“由于查克拉使用过度和被异样查克拉影响所导致的全身衰竭,有办法医治吗?”
小樱蓦然瞪大了眼:“你!……”
……
“也不必露出这样的表情。”佐助叹了口气,收回了手腕。
小樱吸了吸鼻子,声音喑哑:“也不会没有办法的!佐助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我之前研究过查克拉过度导致的病变……一定有效果的!我一定能研制出特效药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疯了一般的在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卷轴针管哗啦啦滚了一地,最后她翻出了一个粗大无比的卷轴,郑重其事的塞到了佐助的手里:“这是我之前研究过的查克拉使用过度的治疗方法!我既然能完成这个,我也一定能找出医治佐助你的办法的!佐助你一定不要放弃,你只要在村子里等一等就好了,你养一养……”
手里被塞了这样的一个东西,可大概也是没有什么用的。查克拉使用过度只是一方面,他身上更严重的还是被辉夜遗迹的异样能量常年侵袭所留下来的隐伤,可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哭的满脸妆都花的乱七八糟还强撑着自己作为医生的镇定,努力安慰他的样子,佐助只是默默的把卷轴收起来,轻声道:“不要哭了,樱……我相信你。我会在村子里留一段时间的。”
小樱努力的露出个笑容来。
“这件事不要告诉鸣人。”他最后说。
……
其实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希望的,可得到了这样的回复心里还是会失落。佐助走在回宇智波旧址的路上,心想大概也要不了多久了,昨天用完写轮眼之后竟然流血了,之后还头疼了很久,今天起来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
我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见到你了,哥哥。他在父母亲的墓碑前蹲下来,伸手抚上那墓碑。
宇智波一族的真相没有公开,自然宇智波鼬也还是叛忍的身份,名字没有办法记在慰灵碑上,不过佐助想哥哥也不是在意这种事的人。
可后来他又想这样子不行,全族上下都有个埋骨的地方,哪怕是死,哥哥也该有个归宿,可等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连鼬的尸骨都找不到了。所以后来回到木叶之后他在父亲的墓碑下刻了一个小小的鼬的万花筒写轮眼的图案。
他们两兄弟活着的时候都太独立了,希望以后在净土那边能被父母亲当作小孩子好好的照看,都不用再活得这样殚精竭虑。佐助在墓碑前蹲着发了一会儿呆,又伸手掏出一只苦无,慢慢在母亲的墓碑下方刻下一个小小的六芒星。
不过父亲一向都更喜欢你,我还是和母亲在一起吧。
他没有在墓园耽搁很久,后来又想到如果说该告别的人,那么还有一个人自己还没有见。
他不是鸣人那样感知力那么强的人,不过要找那个人的话,也不必特别的去做些什么,他总是在一个地方待着。
挑了一束花,果然走到慰灵碑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低头站在慰灵碑前,好像在沉思着什么似的。
宇智波带土的名字早就不适合被记在慰灵碑上了,不过他这么多年来应该也已经习惯了吧?
鸣人有一次来信说卡卡西老师明明看亲热天堂看的那么开心,碰到真的女孩子的时候却又兴趣缺缺的样子,其实私下仰慕卡卡西老师的人还是很多的,真是搞不明白。
佐助大概能明白一点。
“真是少见呢,你会来这里。”卡卡西回过身来——这人难道不会老吗,这么看去和十八年前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除了不再斜带护额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