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风水门笑道:“哪怕是做饭,油多一点或少一点饭的味道都会变。何况你完全把人生重来一次,又做了这么多事情,身边的一切都会随之变化,也都是很正常的吧。”
佐助道:“你们作为火影而言真是很不像,鸣人那家伙完全不会做饭呢。”
波风水门道:“……不会饿死吗……我想说的不是做饭的事啦……佐助你总是一副老头子的口吻呢,不要这么深沉嘛,有活力一点啊。”
佐助再叹了口气:“我快三十一岁了。硬要说起来我比你还要大一些呢,四代目。”
卡卡西顿了一下,道:“……忍术的神奇你还是没有了解明白的……”
佐助道:“……他这才是老头子的口吻吧。”
卡卡西道:“好了,让我们下去吧……”
他揽着空气往下走,看姿态非常搞笑,波风水门凝视着他的背影,感慨般道:“人生啊,有时就是这么无常的东西。”他回头看向佐助:“绝非常狡猾,不过我倒是发现了带土的踪迹,可惜他的能力非常特别,直到今天我都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能彻底……”
卡卡西一路揽着人形的空气走到会场里面,走到了走廊里面的时候突然松手——随即仿佛没有支撑了一般靠在墙根上:“……”
他收紧手臂抱住自己:“……”
……
波风水门随即还要启程去雨之国,看完鸣人的比赛后没有久留便离开了。飞雷神之术来去之间不过瞬息,走的颇有些匆忙。
看着三代目火影被杀而不能营救,果然对他来说也非常煎熬吧。佐助看着面前爆出的烟雾想。
他们两个是脱离于这个世界所有势力之外的人,藏身于一切阴谋之下,不能因为任何原因提前被更可怕的人发觉,正因为如此,有很多事情都不能随心去做,便如他现在纵然有这样的力量,也不能去晓组织里直接告诉哥哥一切,把哥哥带出来一样。
他是一个无可奈何的被岁月逼到不得不学会忍耐的人,然而火影虽然年轻,却能够承受这一切,想来真是叫人佩服啊。
父亲如果这样坚强,希望儿子的坚韧也能如此吧。佐助暗叹,想到他认识的那个七代目火影。
虽然说是重来一次,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他却很难感受到自己和这世界是息息相关的,总觉得自己是个外来者,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在这里他与鸣人也还没有建立起那样深厚的羁绊,虽然他看着十二岁的鸣人也很开心,不过更多的时候他想起自己已经认识了很多年的那个人。
就像四代目说的那样,就算是做饭油多油少饭的味道都不一样,何况重来一次的人生?无论是否再来一次,我和你共度的那些日子确实再也回不来,我们都失去彼此了。
只是失去我未必是一件坏事,吊车尾的,我相信你能够学会往下走的方法的。我受困于曾经叛忍的身份,受困于宇智波一族的名号,受困于我是个男人可偏偏我爱你……也偏偏这些哪一样我都无法抛弃,你也一样。人死如灯灭茶凉,可灯灭了会有新的光明,茶凉了也会有新的人为你把茶续上,而如今我们终于走在各自的路上不能再见……但我真的期望你能够一如既往的坚强下去,不要被任何事情打败。
时光是这样残酷的东西,仿佛一不留神,以前的人就各自长大,该离开的也都离开了。
鹿丸抱着文件站在火影楼前,仰头凝视那个办公室:“之前佐助回来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看着你的。”
身边站着的人没有再披着他的火影袍,跟他一般的姿势:“……是吗?”
鹿丸道:“说真的,鸣人,你不再考虑考虑吗?”
鸣人转头看他,目光里一片暮色大海般的沉静:“你指什么?是离婚的事,还是卸任火影的事?”
第18章
鹿丸一听他这个话音出口就觉得不好。
之前佐助的葬礼上来的人不多,宇智波亲缘断绝,也没有传承,只来了两个关系好的朋友老师,还有长久不见的大蛇丸和那个鹰小队,鸣人一向讨厌他们,那次却和大蛇丸聊了很久。
鹿丸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是那次聊完回来鸣人一个人在办公室待了三天,没有见人,最后还是下面的人没办法又求到他头上才把鸣人从办公室里拉出来的。
鹿丸大概永远也不能忘那个下午,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文件飞了满地,沙发办公桌都七扭八歪的,七代目火影连鞋也没有穿,靠在墙角里四仰八叉,对着一个骨灰盒。三天的功夫,瘦的连颧骨都突出来了,发丝里丝丝缕缕的白。
哀毁过度,触目惊心。
鹿丸一向有心思善巧辩,却失语良久,不知道自己能劝什么。实际上他大概也能想象到,这个时候作为旁观者的自己,无论说些什么,对鸣人来说都是残忍的吧。
宇智波的尸身焚化后一直在鸣人这里,鸣人目光淡淡落在面前的盒子上,那个眼神其实说不上有多么温柔或多么悲伤,只是鹿丸看着,心里就不自觉的酸起来。
那天最后是鸣人先开口的,开口就放了个大雷劈在鹿丸头顶上——“我准备和雏田离婚,然后卸任火影。”
鹿丸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这件事,不过听着鸣人的语气也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旁人劝也是没有用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跟宇智波有关的事情他不会听别人的劝的。
“你不用太担心我,鹿丸。我没有在发疯…我只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鸣人伸手把那个骨灰盒抱在手里,撑着地站起来,他的衣服都松松垮垮的了,踉跄了一下:“…我很想去看看佐助看过的世界。这样的状态,火影的工作我是无法胜任的,虽然很抱歉,但是不得不再麻烦卡卡西老师了。别担心,村子里有麻烦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鹿丸:“…是吗,你已经决定了啊。”
他踌躇了很久,才低声道:“我很抱歉。”
为了这么多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