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
一声唤,声音有如碎玉流珠,语调千回百转,不必见人已经听出了万种风情,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回头向声音来源处望去——
山吹就站在佐助身边,佐助感觉到他身子微微僵了一下,随即缓缓回头俯首:“……雪鹤大人。”
他抬头,有一瞬间佐助看他的表情觉得这一路都清清淡淡的少年像是在谒见神明——可那表情只出现了一瞬,山吹的表情在看到雪鹤的一瞬间怔住了,扭曲起来:“……雪鹤大人!您怎么?!”
第23章
卡卡西一行也愣住了。
听山吹的描述,无论男女雪鹤也该是人间尤物的级别,甚至于光听之前雪鹤的一声呼唤所有人心里都对这男人的样貌生出期待来——可雪鹤——
那少年倚着门框站在廊下,披着花色繁复的羽织,一头乌发披散,身段美妙——然而那脸,半张脸姿容绝丽,描着精致的妆容,另外半张脸却如恶鬼般可怖,皮肉翻卷,大片的水泡还在流着脓水,血混合着脓顺着脖颈流进和服里去——恰是黄昏时刻,这皮面这样可怖,一时间令所有人都生出种白日见鬼的惊惧来。
小樱捂住了嘴:“……”
光看雪鹤的完好的那半张脸,眉目间与佐助有些像呢。鸣人愣住之后不知为何想到了佐助,如果佐助的脸上被人留下这种伤口……他心中凭空生出一种恐惧,甚至于有一些愤怒了。
佐助和卡卡西默然:“……”
山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了雪鹤脚边,一时间甚至不敢伸手碰它,痛苦的捶地:“是谁……!是谁对您做出这样的事!!”
那伤光看去也知道十分的痛苦,可雪鹤的表情竟然是淡漠的,他低头看向山吹:“……我自己。”
山吹愣住了:“什么……?”
雪鹤厌倦似的挥挥手:“是婆婆……她大概发现我和纱织的事了。她要我在纱织面前服侍那个布料贩子……哈!”
雪鹤尖削的笑了一声:“真的以为我一点脾气都没有吗?我就向着旁边的烛台撞上去了……哈,你可不知道,那布料贩子连滚带爬的从我身上逃跑的样子,可真能让我笑上几年呢。”
山吹颤着声音道:“就因为这个……您就……”
雪鹤道:“再下贱,我也是有尊严的。”
山吹不说话了,只是跪在雪鹤脚边,浑身都在颤抖着:“……”
雪鹤默了默,蹲下把山吹扶起来:“别这样,山吹……我知道你心痛,在这里只有你真心对我好……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什么爱情的……也只是不过如此的东西,一切都无所谓了。”
雪鹤撑着一张可怖的脸姿态万方的向他们行礼:“失礼了,诸位。请进屋喝口茶歇一歇吧。”
好激烈的性子!尽管这景象荒诞,可佐助心中生出些敬意来,他一眼扫过犹自颤抖的山吹,心想如果是这样的人,怪不得你会……
鸣人和小樱已经不能再说些什么,卡卡西双手插兜,自然道:“失礼了。”
……
深夜。
山吹给雪鹤裹完伤后便态度坚决的让雪鹤去休息了,事实上他那伤也不允许他做更多的事情,半夜他便发起烧来,意识就不大清醒了。
山吹默默的平复了自己很久,才又找到卡卡西这里来,因为事态变化,虽然很晚了可是都没有睡觉——两个小的压根睡不着,卡卡西和佐助都料到了山吹还会再来的。
鸣人道:“那个……那个……山吹,雪鹤没关系吧?”
山吹疲惫道:“感谢您的关心,幸好我还学过一点医术,应该不会危及生命的。”
一时沉默。
不会危及生命——那就是说那样绝丽的容貌,已经毁了。
山吹又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纱织小姐……是这间玉菊屋的主人的女儿。她与雪鹤大人情投意合,已经约定了终身……这样的事主人是不会允许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小樱伤感道:“那……那位纱织小姐现在?”
山吹淡淡道:“对纱织小姐来说,终归还是母亲更重要一些吧,何况雪鹤大人已经……但是她没有把雪鹤大人的计划说出去我非常感激。”
他突然站起来,整理衣襟,随即面朝佐助跪拜行下一个大礼:“请您帮帮我!”
佐助愣住了:“……啊?”
鸣人和小樱也愣住了,卡卡西道:“嘛……”
山吹额头磕在地板上:“真是非常失礼,但是因为雪鹤大人的伤……明天是不可能见人的。佐助大人……我知道这非常令人难以接受……但是那个遗物,那个遗物是对雪鹤大人非常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我都想帮他拿回来,能不能,能不能请您明天代替雪鹤大人,去将那遗物取回来呢?”
佐助还没说话,鸣人下意识上前一步,想出言拒绝,可看着山吹的表情,他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