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根两侧滋出唾液,幼时发烧最重的那一天喝下的黑色苦药水。
砰——
柚木普再次看清了父亲的脸。
形容荒凉,整个人了无生机,却回光返照地爆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
“你不明白……你会后悔的……我本来想保护你的……”
男人虚弱地抬手,却不是要攻击,而是朝柚木普递上一叠纸。
违和感,隐约还有什么碎片拼凑不齐。
余光看见刚刚还被钳制着的弟弟脸色沉了沉,伸手要来抢夺。
身体比意识先作出反应,他劈手夺过那叠纸。
上面赫然用黑体加粗写着心理检测报告。对象那栏填着同自己只差一个字的名字。
——他是个畸形儿。没有同情心,擅长自我构陷,陶醉于厄勒克特拉情结,对自己的哥哥有着生殖欲望。并未遭受任何侵害,有一定程度的妄想情节和暴力欲望,憎恨自己的父母,时刻盘算着要杀——
——纸张被抢走了。
但最重要的那片拼图已经归位。
光复光,暗归暗,于碎裂一地的影痕间,事物开始回归最初的虚无。
早先蓬勃的违和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答案。
母亲说父亲为了养自己的新女儿,在利用阿司赚钱。可是近日来的生活让他发现,父亲再娶之后,并无生育。
那个女人口中所谓颠扑不破的真相。
以一种无法让人不动容的姿态被绑在椅子上的柚木司。
报警电话里说自己名叫阿普的弟弟。
还没来得及辩驳就咽气的乌鸦与男人。
身后涎水连连的目光。
夜晚流连在身上的手指。
我爱你。
一环扣一环,阴谋庞然浮出水面。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答案,剩下最后那个,不管多么不可置信,都是铁板钉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