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见此,只得去忙自己的了。
又过了半晌,依然不见刘大夫的影子,眼看着太阳都要挂到正中了,陈老爷子病情实在经不起耽搁。
陈二狗坐不住了,向着一旁磨药的伙计问道:“小阿哥,这刘大夫何时出来啊?”
那伙计见他急赤白脸的神色,放下工具道:“我在去帮你瞧瞧吧。”
少倾,那伙计回来时神色十分尴尬,陈二狗往他身后瞅了好几眼,也没见人。
他赶忙问道:“刘大夫好了吗?”
伙计道:“刘大夫在用早膳,就快好了!你在等等吧。”
陈二狗一听顿时急了,这都快正午了还等?再等下去,就算有了药,怕是也难将人救回来。
想到还独自躺在家中的陈老爷子,陈二狗不竟大声对着后院叫喊起来。
“刘大夫救命啊!”,他这一喊,四周的乡亲全都看了过来。
“哎哟,你可别喊啦!”,那伙计也没料到陈二狗会来这么一出,赶忙上前想要阻止。
但已经来不及了,四周乡亲正围在门口指指点点。
许是大堂的动静惊扰了后院的人,终于,一个腰肥膀圆的中年男人从后院走了出来。
“看什么看?散了散了。”
等门口围着的人散了后,这男人随即来到伙计面前,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斥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没出息的,竟让人在这里喧哗闹事。”
那伙计哎哟一声,满脸委屈却不敢反驳。
陈二狗终于见人出来,赶忙凑上前道:“刘大夫,我不是闹事的,我是来买药的!”。
那刘大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神情有些鄙夷,直接无视了陈二狗的话,对着站在一旁的伙计道:“怎么连个要饭的都放进来?还不快将人赶走。”
要饭的?陈二狗打量了自己一下,身上因为走的太急,溅了不少泥水,鞋子也穿错了,这么看起来,确实像是要饭的。
再抬头时,那伙计神色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陈二狗拉了一下刘大夫的衣摆,像是为了证明,他将一直捏住手中的几枚铜板亮了出来道:“我不是要饭的,我带了钱,我是来买药的。”
这么几个钱也敢来看病?刘大夫鄙夷的想着,被陈二狗拉过的衣摆上立马多了个泥手印,他一把将袖子拉起来,一边指着陈二狗道:“我衣服可贵着呢,你离远一些。”
陈二狗心中虽然厌恶这个趋炎附势的人,但为了阿爷,他只得照做,往后退了两步,又把手中的铜板往刘大夫方向递了递。
刘大夫嫌弃的接过那几枚铜板这才慢悠悠的问道:“你要买什么药?”
“我阿爷发了一晚的热症,直到今日早上我出门还烧着,我想要一些退热的药。”
刘大夫闻言,随手从药柜里拿出一提扎好的药包丢到柜台上道:“你个,你拿去,煎好之后一日服三次。”
陈二狗接过来,药包上画着几个字和一个图案,但他一个连温饱都要担忧的人,哪里会识字,看着那个画着马头的图案,陈二狗疑惑的问道:“刘大夫,这药包上怎么还有个马头?”
一旁的伙计正要出言提醒,刘大夫却先一步对着那伙计道:“你去后院替我将戥子拿过来”
待那伙计走后,刘大夫才对着陈二狗道:“这是用马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药材,自然就会标上马头以示区分,我也是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才破例卖给你,还不赶紧回去,热症可是会要人命的。”
陈二狗闻言心中有些奇怪,可他现在没时间去想那奇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家中陈老爷子还等着药救命,如今已经耽搁的太久了,陈二狗抱着药对着刘大夫道过谢后往回飞快跑去。
等药房伙计从后院取来戥子时,陈二狗已经离开了,刘大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将戥子随手一放,一边往后院走一边吩咐道:“下次再遇见这种人来看病,就说我不在。”
伙计点点头,绕到柜台后准备继续磨药,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着刘大夫的背影道:“对了,掌柜的,你刚才好像拿错药了,那给马用的清暑膏,下午是要送到赵县令哪里的。”
刘大夫头也不回的摆摆手道:“知道,药台下的抽屉里多的是,下午你给赵县令多送一点过去,他那马可宝贝的很。”
陈二狗一路从药房出来,路过对面的包子摊,买了两个包子一个馒头。
馒头是给自己的,包子是给陈老爷子的,生病的人,要吃好一些才能尽快康复。
他将包子揣进怀中暖着,将药包举过头顶,防止奔跑时泥水将药包打湿。
等回到家中,陈老爷子还烧着,只是热度退下了些许,陈二狗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将买回来的药煎上后,陈二狗来到陈老爷子面前轻轻叫道:“阿爷,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陈老爷子面色潮红,迷迷瞪瞪的醒了过来,就这陈二狗的手吃了点包子又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