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Mission4–NeroandV
“嘿，上次我让你安装的那个APP，你下载了没有？”Nico一边开车一边问。
“哪个？”
“就那个‘666ising’，相当于干这行的人的内部推特，交换情报或者买卖二手货什么的。我在上面挂出了几个手套型的二代devilbreaker，销量比我想象的差点。你去给我刷点用户评价好吗。”
“……唔，等我有空。”
尼禄一边玩着用刚到手的酬劳买的新款手机一面敷衍地答应。听说射击游戏可以锻炼注意力和手指的灵活度，于是他打算单用左手打通这一关。V趴在手机的另一侧，不时用手杖指点屏幕上容易被遗漏的敌人。
其实尼禄觉得自己不需要辅助，但是这样的V还……有点可爱。
“Holycrap!我总是来不及干掉那几个自爆兵。”
“再来一轮？”Griffen比谁都兴致勃勃地扑腾着。
“喂！听见我说的了吗？！！”他们的司机按着喇叭抗议道。
“好吧好吧。”尼禄从游戏退出，换到了应用界面，下载并安装了Nico推荐的APP。虽然图标有点惊悚，点进去以后里面的气氛却显得相当悠闲，看上去和一群无所事事的中年人在酒吧聊天吹牛差不多。他第一眼注意到的一则标题是关于#传奇的但丁究竟死了没有#的讨论，下面的跟帖足足有十几页，至今仍然火爆。尼禄点进去浏览了几眼，各种不着边际的猜测令他啼笑皆非。接下来还有#你们知道那个但丁有个双胞胎哥哥吗是个从小毁容头上缠满绷带的杀人魔#以及#SinScissors剪坏了我引以为傲的发型怎么办##稀有恶魔标本劲爆甩卖#
他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Nico发的交易贴。下面的用户反馈褒贬不一，有人盛赞devilbreaker的用途广泛对付飞行的恶魔有奇效，也有人痛骂那玩意儿关节硬得不行根本派不上用场。Nico对这样的评论回复过一次：“不好意思，设计的时候参照的是某个怪力男，如果提供握力数据话可以为您专门订做。”
“嘿，你还真挺上心的。打算开始做devilbreaker的生意了？”
“废话，赚钱的渠道多多益善。伙计，虽然我算是有点崇拜但丁，但不得不说他那个事务所实在是……经营不善。”Nico用一种偶像破灭的沉痛语气感叹道。“姬莉叶想给那群小崽子办一个惊喜的复活节派对，我们至少需要赚点糖果钱。”
“你怎么不早告点说！！！那样的话我就根本不会买这玩意了。”尼禄像被烫了一下似的喊道。
“冷静下来酷哥！没关系没关系，手机也是姬莉叶的主意，这样就算在没有电话亭的地方你们也可以随时联络了不是吗？到复活节还有好一阵子，足够我们赚上一两笔的。”
尼禄点点头，继续滑动拇指，寻找有没有发布任务的讯息。令人失望的是他没找到什么可用的情报。更让人火大的是在一条讨论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DMC的Nero为何身价飙升？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
下面的回复纷纷表示了对此观点的支持。不仅有人挖出了尼禄还是教团骑士时的黑料，比如孤僻，傲慢，目中无人，无法与同事相处之类的，还有关于他的身世的各种恶毒猜测。一个以Fortuna原住民自居的家伙大肆传播着关于他和Credo兄妹俩都有不正当关系的流言。而某个资历比较深的恶魔猎人则用下流的语气谈论起他和但丁之间的关系。甚至有人十分精确地“推理”出他的手臂根本没有再生，准确的说是从来没有断过，一开始就是配合同伙演出的一场戏，用来制造有利于提高曝光度和佣金的新闻。
尼禄用尽了大概毕生的自制力才没有冲着手机屏幕砸上一拳。
“……怎么说呢。”
V先是叹了口气，随后露出一个用心险恶的笑容。“残酷有一颗人的心，嫉妒有一张人的脸。”
他用手杖敲了敲手机的边缘，一道黑色的影子从仪表板上跳下来，落在小人身边。
“开工了。Griffen，你负责口述；Shadow，你来打字。”
黑猫的尾巴从一条变成了五条，像五根过分灵活的手指一样飞速地按着触屏。Griffen则口吐芬芳，滔滔不绝。他们以“Griffen”和“Shadow”两个账号交替发言，在这条讨论后面跟了十几条回复，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几乎把每个对Nero有意见的家伙都教育得狗血淋头。于是猎人们立即猜测这两个是Nero的狂热粉丝，甚至就是尼禄的小号。狮鹫对这样的怀疑不屑一顾。
“Griffen：小号？老子是他爸爸！！！”
尼禄看到这条后喷出了一口汽水，而Nico差点从驾驶座上滚下来。整个车厢充满了父慈子孝的气氛。
——才怪。
“V——让那只鸟闭嘴不然我真的拔光它的毛！你们都看见我是怎么对付malphas的了吧？！！”
“他们两个毕竟是恶魔，对于人类的语言大概掌握的还不够。缺乏美感。”V用手杖撑起身子。“没办法，就算几分钟也够了，只能靠我自己。”
他打了个响指，瞬间变成大人状态，然后有条不紊地继续用手机参与这一场骂战。V的用户名是“Nightmare”，对于他的对手可以说是非常恰如其分，他的论点精确，论据可靠，论证有力又不失华美，诗歌般的辞藻像精灵一般在每个批评家的头顶反复踩跳。可以说唯一忽略的只有一点——就是他从刚才开始就坐在尼禄的腿上。
小个子的V无所谓，然而当一个成年人跨坐在一个成年身上、在十分狭窄的空间内聚精会神地玩着手机，这实在有些勉强。尼禄一瞬间忘却了所有愤怒，手脚僵硬，血液一股股冲上头顶——他很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慌。
他求救般地慢慢转向Nico。他的搭档甚至没有发出一句“我要告诉姬莉叶”的嘲讽，而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前面，双手都紧紧握住方向盘。唯有大张着的双唇和腿上燃烧的烟头方才暴露出她内心的震惊。
“啊——烫死了！”
Nico一个急刹车，疯狂地拍打着热裤。而那个瞬间差点撞上挡风玻璃的V也恢复了口袋妖怪大小。
“写完了。监视这个讨论接下来的发展。”Griffen和Shadow纷纷咕哝表示赞成。
“V……我说……”
“不用客气。我能做的也不多。”苍白的青年满足地微笑着，让尼禄把剩下的话全部吞进了胃里。
几天后，一个叫做“Aeneid”的账号给所有V的发言都点了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