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汀听了白鹭的话心里很重视,近来日子过得太平些,她倒也没多问黄莺,隔几日听她回一次德妃那边的情况,并未见明显异常。
“她这会儿人呢?”谢寒汀问道。
“又出去了。”白鹭道,“奴婢知道娘娘吩咐她办事,也不曾拦着,不过近来她出去的次数实在是越来越多了。”
“你有心了,我确实让她办点事,就是看她不那么精明才让她去办的,想锻炼锻炼她。你多留心,等她回来,我会问她的。”谢寒汀道。
白鹭闻言不再多说,谢寒汀一时也没了作画的兴致。放下画笔,索性坐到床边听雨。心中思索着该怎么处理黄莺这件事。
黄莺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回来后便来向谢寒汀回话。
谢寒汀打量着黄莺,神色瞧着倒也正常,与从前一样憨憨的。
“黄莺刚才又去见小檀了吗?”谢寒汀问道。
“是。”黄莺应道,“近来小檀与奴婢越来越要好了呢。应该很快便能去查娘娘要查之事了。”
谢寒汀看看黄莺:“我并没有要你去查什么事。”
黄莺愣了一下:“不是查德妃娘娘吗?”
谢寒汀道:“不可胡言,我只是叫你接近她们,并不是要查她们。”
黄莺有点不明白,低声道:“娘娘是不是觉得奴婢办事不利,不相信奴婢。”
谢寒汀叹了口气:“不相信你怎么还会让你做这件事,你自己想想看,我可曾说过要查德妃?”
黄莺想了想,好想确实没有,那娘娘为什么要她接近德妃呢!她想不明白。
“你现在已经和小檀熟悉了,那日后便要减少接近她的次数了,免得德妃真以为我要查她。”谢寒汀道。
黄莺一听有些急了:“娘娘,奴婢和小檀还没那么熟悉呢!”
谢寒汀看着黄莺,缓缓地道:“是吗?那黄莺准备和她多熟悉才够呢!”
谢寒汀不过稍一试探,便试出黄莺确实不太对。是她近来过得太舒适了,放松了警惕。
黄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道:“奴婢,是觉得还没有将娘娘吩咐的事办好。”
“本宫都说你好了。”谢寒汀冷冷地道。
“可是……”黄莺一时语塞。
“怎么瞧着你好像有点舍不得不见小檀,你们这么要好了?”谢寒汀问道。
黄莺立马吓得跪下,哭道:“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想为娘娘做事。”
“那现在本宫叫你不要接近小檀了,你怎么不听话呢!”谢寒汀追问。
“因为奴婢要做的事还没做完!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舍不得小檀,奴婢心里只有娘娘。”黄莺边哭边道。
谢寒汀心里有些纠结,眼下她可以确定黄莺一定是被那个小檀影响了,若她继续由着黄莺与小檀接触,只怕以后闯出什么祸事来。是她让黄莺接触的小檀,她有责任。但是由着黄莺继续和小檀接触,再派人看着她们,似乎能查到更多东西。谢寒汀犹豫了半晌,她还是无法拿黄莺的生命和未来做赌注。
“好了,我知道你是好的,不让你接近小檀是为你好。你已经完成本宫给你的任务了。”谢寒汀语气缓和些对黄莺道。
黄莺却并不明白谢寒汀的苦心,继续道:“娘娘,再给奴婢一些日子便好了!奴婢都是为了娘娘!”
谢寒汀这会儿听出黄莺话里的不对劲了,黄莺应该已经做了一些事。
“你做了什么?”谢寒汀冷声严厉地道。
黄莺只管摇头:“没有没有,奴婢没做错事,奴婢真的一心只为娘娘。”
“到底做什么了?”谢寒汀又问了一声。
“没有,奴婢没做什么,没做对不起娘娘的事!”黄莺只顾说这一句。
“白鹭!”谢寒汀叫了一声。
白鹭一直在外头守着,自从她发现娘娘和黄莺之间有秘密,总会故意给她们腾地方说话。这会儿娘娘叫她,她立马进去了。
“娘娘!”白鹭进来后发现黄莺正跪在地上哭,心情一样很复杂。
“看着黄莺,不要让她出宜兰宫一步。”谢寒汀道。
黄莺哭得越发厉害:“娘娘,娘娘,奴婢真的没做坏事,奴婢都是为了娘娘!”
“把她扶起来。”谢寒汀对白鹭道。
白鹭将去扶黄莺,小声道:“别哭了,莫要惹娘娘生气,你先回房,我劝劝娘娘。”
黄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攥着白鹭的胳膊道:“你劝劝娘娘,我真是为娘娘好的!没有做对不起娘娘的事。”
“我知道你不会的,娘娘不是不相信你,你不要闹了,先回去。”白鹭将黄莺拉走,送回房,又叫了两个新来的小宫女看着她,便又回到了谢寒汀身边。
“还在哭闹?”谢寒汀道。
“嗯,好些了。嘴里一直说着没有做对不起娘娘的事,但就是还要见小檀。奴婢都有些吃醋了这小檀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白鹭说道。
谢寒汀叹了口气:“我可能做错了,不该让她去做那样的事,她本来就不聪明。”
白鹭这会儿才问道:“娘娘,到底让黄莺做什么了?”
谢寒汀看看白鹭,又叹了口气:“是我让她到处说我不重视她,借此让德妃身边的人来拉拢她。”
这点白鹭其实已经猜到了,她不明白的是娘娘这么做的目的。
“娘娘是觉得德妃娘娘有什么问题吗?”白鹭道。
“只是一个怀疑,并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才想让黄莺去接触一下。没想到黄莺这么快就着了道,不过这也可以证明,我的怀疑很有可能是真的。”谢寒汀道。
“那娘娘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白鹭心下一紧。
谢寒汀道:“不能让黄莺再去见小檀了。对了,你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她随身的东西搜一搜,看能不能搜出什么来,别叫她发觉了。”
白鹭心里复杂,黄莺与她一起进宫,一起伺候贵妃这么多年,她没有什么坏心思,说到底还是心思简单,被人利用了,只盼着她还没闯下什么大祸来。
“你放心,是我叫她去接近小檀的,我会保她的,即便她做了什么事,也是受人唆使的,我不会降罪于她。”谢寒汀道。
“娘娘仁慈,是黄莺自己太傻了。”白鹭道。
“这事也只有她这样傻傻的才行,若是让你去就不行。”谢寒汀道。
白鹭笑道:“奴婢谢娘娘夸奖。那眼下娘娘有什么打算呢?若是突然不让黄莺见小檀,她们会不会气疑心?”
谢寒汀道:“那便让黄莺有不能出去的理由。当然更好的办法是将黄莺的话套出来,再让她明白自己可能已经被人利用了,到时候再去接近小檀。不过我不太敢冒险。”
白鹭道:“奴婢去试试!黄莺有好几次对奴婢欲言又止,奴婢觉得她是想和奴婢说的。”
“那最好了!这次的事,不怪她。”谢寒汀再次说道。
“那是娘娘仁慈,身为奴婢,做好娘娘吩咐的事是应当的。黄莺就是自己错了,娘娘日后也别太心软,该罚还是要罚。”白鹭道。
谢寒汀点头:“你说的也是,不过,你们跟了我多年,我总不能拿你们去冒险。黄莺的事,就交给你了。”
晚膳前萧擎宇来宜兰宫,谢寒汀犹豫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将黄莺之事告诉萧擎宇。她想等白鹭套出黄莺的话,她想看看小檀到底让她做了什么为自己好的事。
晚膳后,两人在宜兰宫中的小花园散步,谢寒汀又问起了邪神之事:“皇上,近来邪神之事可有新线索?”
萧擎宇道:“已经查获了不少人,不过这些人倒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定罪比较难,如今关了一批,放了一批,让人看着呢。”
“那皇上可抓到了什么要紧的人了?比如头目之类?”谢寒汀又问道。
“初了上次那个神使,倒没再抓到什么头目。”萧擎宇笑道,“寒汀今日怎么又问起这事。”
“臣妾只是想到,皇后娘娘之事或许也有此事有关呢。”谢寒汀道。
萧擎宇点头:“去也想到过,皇后身边的人也都查了,没查到相关人。”
谢寒汀便没再说什么,德妃之事,她还是想等有些证据了再说。
次日,长乐公主一早便来找谢寒汀。因着端午节要到了,长乐突然奇想要和谢寒汀交换香囊。两人个各自亲手做一个香囊送给对方。谢寒汀哪会做什么香囊,自从上次给萧擎宇做完里衣,她就再也没拿起过针线。甚至在萧擎宇暗示她,还想要她做的里衣的时候,她都没理。
不过谢寒汀经不住长乐的纠缠。两人前几日便说好了要一起做香囊。
长乐自然也不会做什么针线活,她一个公主,根本不需要会这些。见长乐针戳到自己几次后,谢寒汀忍不住道:“你这是何苦来的!好好的,做点什么不好,偏要做针线!还偏要拉着我一起!”
长乐气恼地道:“为什么你一下都没扎到手!我都扎了好几下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练习了?”
“我疯了么,还偷偷练习?我是有躲避疼痛的本能,你学不来。”谢寒汀说着又下了一针。
长乐倒是来兴趣了,问道:“还有这种本能,你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样的?”
谢寒汀放下针线:“唔,这个不好说,大概就是对即将要发生的会让我疼的事,有预感。”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技能,好神奇啊?”长乐叹道。
“你完全不需要这种技能,没人敢让你疼。”谢寒汀道。
长乐很不淑女地嘁了一声:“那也没人敢让贵妃娘娘疼啊?”
谢寒汀道:“我又不是生下来就是贵妃!”
长乐愣了一下,明白谢寒汀的意思了。嘿嘿笑了一声道:“那倒也是,我生下来就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