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什么事了?流血了没?”妇人们都觉得只有流血的伤势才是大事。
张绍云避开张氏要来看伤口的手,“无碍,只是上到了骨头,找些跌打酒来,我给她揉揉就好了。”
姚溪趴在门缝上,从里往外看,张绍云说的那一番话她也听到了,心中浮想联翩起来,这张绍云虽然学问不深,但好在他对自己的媳妇儿却不错,寻常男子哪里会这么纡尊降贵对妇人?
在姚溪心里,家中的大事一贯是由她爹做主决断,小事则由她娘决定,说是决定其实也要听从男人的意思做事。
总之一切以男人为尊,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捧着女人的臭脚半夜给她擦药酒的。
姚溪心里对张绍云刚冷下去一丁点的心思,这会儿又重燃起了更多。
“我也希望他能对我这么好。”或者说,随便是个她看中的男人能这样对她,都很好。
只是她的眼光一向是姐妹中很高的,面相凶恶的不要,骨瘦如柴的不要,一定要眉眼英俊有气质,最好还身家清白。
这些,张绍云都是占了的。
只可惜,他成亲成得这么早!
没事,她只需耐着性子再等等,过不了几日就可以除掉程素素了,姚溪安慰着想道。
张绍云把张氏和张父都赶去睡觉了,自己端了一盆冷水来到素素跟前,她坐在床榻边,裤衫被捞上膝盖,露出一双纤细匀称的腿自然垂落下去。
张绍云的手很好看,骨节纤细且白嫩如玉,这样一双手拧干了湿冷的帕子包裹着她的腿,素素长睫遮去了眼中的情绪。
他说:“可能会有些疼。”
素素点头。
只听“咯噔”一声,那垂落下去的双腿钻心似的一痛,程素素险些叫出声来,“果真很疼。”
“你动动。”
果然恢复了自如,他居然还会接骨,素素有些诧异。
在她原先的记忆里,张绍云除了会舞那把悬在床头的银鞘剑,别的什么也不会。
可是这么久以来,素素慢慢改变了对他的偏见,他不常外出,但懂得却不少。
素素在地上走了两步,欢喜道:“居然就好了。”
张绍云将帕子放进水里清洗,擦了擦她裤脚上带的泥,她连忙跺脚跳开,“别,我自己来吧。”
张绍云站起身来,挑眉一笑,“怎么?还不许我伺候伺候我家娘子吗?这都几日没给我好脸色看了。”
“胡说。”她嗔了句,夺过手里的帕子,倒水去了。
回来接了一大桶水擦了擦身子,张绍云背过身去,站在小窗边,没有进来。
素素洗得飞快,心跳也跳得飞快。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张绍云开窗的声音,还有什么“扑扇”着翅膀飞走的声音,转头看去,一只雪白的乳鸽从视野中消失。
素素回过神来,心思一转,擦起了身子。
待她洗完了,张绍云主动倒了水,揽着她一块睡去,素素突然想起那日在清河镇上,那家古玩店老板说的话。
他说,密室里的那幅画,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张绍云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在手里?还说是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