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昭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先把小程扶上去。”
程素素这才知道，他们要用人肉垫子送她翻墙。
她胆子一向不算小，却也只是较同龄女子而言，哪能跟他们这些弹跳惊人的男人比，一番功夫下来，硬是耗时不少才进了墙，跳下墙头时，她看了眼被划破的裤衫，还好没有刺到肉里。
班昭对这里最为熟悉，当即拿着火折子前行。
光亮太暗，素素看不清宅院里有些什么，只是隐约间路过一座巨大的假山，穿过九曲一直的回廊，他们终于来到了正北方向的小院外。
“前夜没来得及瞧仔细，倒是不知道这将军府居然这么大！”
“听说这院子是方大将军在世时让给他最疼爱的嫡子居住的，说是风水极佳，这府邸都闲置了这么久，树木居然仍有绿意，果然风水之道还是有点道理的。”白猫边走边看。
“说起方少允，我还知道一件关于他的趣事。”班昭忽然接口。
伴随着轻冷的晚风吹过——
程素素忽然有种夜半闲聊的错觉，彷佛他们四人顷刻间不是在出逃，只是偶然经过这府邸，进来参观游玩。
放眼望去，即便是黑夜，她却也还是能够依稀地看出这庭院的大。
“传言中，这方少允三岁能文，六岁能武，十岁刚满就能拉开一支五斤重的弓箭，还聪明至极，上朝的国师没过世之前，还曾断言他是救世之材，能当大任。”
“只怕一半真一半假吧？一个孩童，如何能拉弓射箭？我倒是不信。”三虎举着火把，寻到了一间雕刻古朴却也能隔着厚厚的落灰瞧出几分雅致的房间，“爷，应该就是这儿了。”
程素素听得入迷，却被打断，忙追着班昭问：“然后呢？”
班昭低头摸了摸她的发，“此子不仅聪敏，且有倾城之姿，生来就承袭了他母亲的容貌，绝色非凡。只可惜这些都是传言，我并未见过。”最后，他又补了一句。
素素沉默不语。
直到他们四人从床榻下的暗道里钻出了皇城，她才缓缓地回过了神。
太多太多的巧合了。
她需要时间，好好的想一想，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的捋一遍。
三日后，他们如愿的回到了牛头山。
班昭还是让素素去跟着小崔在茶楼学看人，与出去前不同的是，现下她已经能够自由出入二楼了。
这日一楼满客后，素素向账房申请上二楼，账房耷拉着眼皮在素素记录的册子上一瞥，随即点了点头，“一炷香。”
她点了点头，飞快地窜上楼去。
坐在北面最里桌的班昭与祈繁二人闻声抬眼看来，见到是她，又相约不同的回过头继续说话。
交谈间，很有一股腥风血雨的味道。
“此事原就是你家主子失策，给出的消息有漏，以至于我浪费了整整七日的时间白跑一趟，这帐我还未来得及跟你算呢。”班昭喝了口茶，“七日啊，可耽误了我不少事。”
还有险些就被困在皇城出不来了呢，素素站到班昭身后，垂首不语。
祈繁捧起桌上烟雾氤氲的热茶，动作缓慢地吹了一口，撇去茶沫，“班老板也别这么说，您愿意花这七日的时间跑一趟，不正巧也说明了那东西的要紧性，若是那东西对你没那么大的吸引力，我就是献上千金，也未必能请得您出马啊。”
班昭“咚”地一声放下茶杯。
祈繁却笑意盈盈又说：“班老板别动气，不知你可收到一个消息？”
“丞相家的大小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