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还,能不能,治!”廖花洲神情带着沮丧,却忍不住问了句。
他原本是没带什么希望的。
他虽不懂医,却也知道老人虚衰病重,无从下手。
被面凸起,尚未按就有反应,是实,人老面瘦,不虚也虚,盛翼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说:“腹中沉积,气血又弱,恐……”
廖花洲吓了一跳,眼泪汪汪的望着盛翼:“那,那……”
盛翼也吓了一跳,这他妈的神情跟自己那个娘竟然有几分像,他登时就不忍心了,忙说:“气血衰不错,但也不是不可以治。”
前世,医案上好像见过这种病例,但自己却没治过,也没见别人治过。
所以说,有点不保险,但人家都这样了,是个人都忍不住吧。
不过,有个冷心冷肺的人可能忍得住。
盛翼想起那根大冰锥子就撇了撇嘴巴。
廖花洲眼泪还挂在腮上,眼睛却亮了起来,嘴唇哆哆嗦嗦:“真,真的?”
盛翼搔了搔头,妈的,豁出去了:“试试。”
两人又回到室内。
盛翼详详细细地察看了一番,转头道:“独参汤一份,大承气汤一份,注意,用药的时辰得掌握,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
“如何掌握?”廖花洲比起一般不识医术的人还是不同,一语就问到关键。
“一个字,快,”盛翼果断地说:“独参汤,五加参一两,红枣五个;大承气汤,大黄四钱,厚朴八钱,枳实四钱,芒硝两钱。”
廖花洲立马拿来了纸笔,然后,写了两个字就搁笔了,一脸的沮丧。
“干嘛!”
请人治病,药都开出来了,又烦心个啥。
“我,没银子。”
“……给,”看着廖花洲悉悉卒卒地将银子收过去,盛翼心里涌起一股悲凉。
治病开药还出钱,要这么下去,医生不都饿死了。
然后,他发现,廖花洲正将他那双瘦弱的爪子伸向了叶云寒给自己的医药包。
盛翼:“喂喂喂……”
还没喂完,廖花洲就兴高采烈地说:“哈哈,药都在这儿。”
盛翼:“……”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廖花洲还在孜孜不倦地毁人:“今天先就这么的,明天盛兄还有空的话……”
盛翼:“没空。”
廖花洲一把扯住盛翼:“走,熬药去。”
盛翼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经过劈柴,点火,洗罐……一整套下来,天色都暗了。
这一暗,山间看着渗人无比,还能回去么。
“掌个灯,”屋里昏暗得盛翼都不敢下脚。
盛翼指挥廖花洲把老人的头抬起来,侧身抵在她身后。
“咳咳咳……”老人突然张大着嘴,两肩一耸一耸,胸前急速起伏。
“顺着前面捋捋,”盛翼赶紧喊了声。
廖花洲就从后面伸出手来。
过了一会儿,老人气息渐稳,盛翼瞅着时机,端药递到老人嘴边,大声道:“一口喝下去。”
刚才还是昏迷的,现下醒着,正是绝佳的吃药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