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怀中的阮子凌体冒虚汗,顾不得其他,叶莨归暂时压下心里的乱麻,将人背了回去。
“主上,叶姑娘已无大碍。”刚刚还在集市的黑衣人已经站在了一处林间小宅前,褪下斗笠,一头赤红的头发在微风的吹拂下如灼烧的燎原之火。
“嗯,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到元界,再换蓝若他们过来吧。”被称作主上的男人负手于背,站姿挺拔,俊美的脸一片淡漠,一双深不见底的紫瞳眺望远方,似乎在深思什么。
“主上,我等最近感觉体内灵力十分动荡,相必元界遭受了攻击,叶姑娘本身已死,若是长久拘魂于噬梦镜中,恐怕会反噬您自己,还望主上以大局为重,回元界主持大计!”赤发少年跪在地上,头上的犄角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散发出光晕。
“那群自持清高的家伙终于按捺不住了,不过我在入梦前已经布置好一切,他们动不得你们,而她才是我三生三世最大的计划,你们不必多言。”男人淡淡的语气藏着坚定的态度,不容置喙。
转身,将地上的人亲手扶了起来,眼里仍是一片漠然,“我说过,最讨厌尊卑之别。”
“上仙!”
妖异的鹿角少年眼里集聚了道不明的情愫,直直地看着面前举世无双的男人,心中那股长存的敬意回荡胸膛。
“我已经不是仙了。”男人的语气冷冽,似乎对自己的封号嗤之以鼻。
开启法门,送走了赤发少年,男人翻开抄录,仔细查阅每一个字眼,长久后,眉头骤紧,合上了书,微凉的指间抚与额间,一片漠然的眼神更深沉了。
嘤嘤嘤!
好久没有见到小莨莨,人家看书都没有力气了!
小莨莨,人家想起和你渡过的每一个夜晚都心潮澎湃,好想和你做完那个没有做完的羞羞事!
燕子楚将手从额头放到胸前,感到自己的内心一片空虚、一片寂寞、一片冷冽。
“阿嚏!”
叶莨归正给昏迷中的阮子凌喂药,突然鼻尖一痒,冷不防又咳嗽一声,真是奇怪,她感冒了吗?
“小黑!小黑!”
阮子凌的梦话将叶莨归的思绪拉了回来。
脸色苍白,眉头紧皱,还冒着汗,喃喃地喊着已经撞死了的爱驹。
叶莨归连给阮子凌的背部轻拍,又拿了毛巾给他擦拭,这才又睡了过去。
十六七岁的孩子,若是普通人家倒也是福分,可身在深宫,这般长情纯善,如何在诡秘相争的权谋中安慰度日?
在深宫中葬送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叶莨归,早看透了,要么至邪,锋芒毕露,权势滔天,要么如蝼蚁苟且,自贬自低,方能活到最后。
说来这次,定是有人陷害。
会是阮渊么?
叶莨归想到之前在猎场马匹失常都与阮渊有关,而阮子凌在来之前,马借给了阮渊,心里顿时怀疑起来。
可这样一来,做的岂不是太明显了?
“小姐,五殿下来了!”
红惵江南小调的语音打断了叶莨归的思绪,回过神,叶莨归微微沉思,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