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几个官兵脸上的汗水不难看出这两个箱子绝对不轻。
“大人这是?”
鹿杖客眼神中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
“这是本官的一点儿小心意。”木法示意众人把箱子打开。
两个箱子一开,里头白花花的银子顿时便闪得众人不禁闭上了眼睛。
而鹿杖客和鹤笔翁两人却是顿时看直了眼睛,鹤笔翁更是几乎都要流出口水来了。
他们跟在赵敏身边这么多年,赵敏虽没有苛待他们,可是她手下能人实在太多了,鹿杖客和鹤笔翁两人是衣食无忧,但是可从没受过这么厚重的礼。
“这少说得有一万两白银了吧。”
鹤笔翁咽了咽口水,视线就跟黏在那些银子上面似的,根本转移不开。
“鹤大侠好眼力,这里头的确有一万两白银,这不过是本官的一点儿小礼。”木法摸着浓密的胡须说道:“只要二位继续保护本官,日后别说一万两,就是十万两,本官也绝无二话。”
鹿杖客和鹤笔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动。
“大人实在大方。”鹿杖客笑着说道,“保护大人乃是我们师兄弟的职责,这不在话下。”
“是啊,大人,小的敬您一杯!”鹤笔翁捧起酒杯来说道。
木法哈哈大笑,他同鹿杖客等人干了一杯酒后,又皱起眉头,道:“二位今日让那些士兵在城中散布了那些话,今夜怕是要不太平了。”
说着,他的眼睛转了下,看向鹿杖客。
鹿杖客闻弦知雅意,一下就听出了木法的意思。
他嘿嘿笑道:“大人不必担心,我等今夜会在大人的床上睡,大人可以暂时去书房里的密室休息,等事情处理完,我等再去请您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
木法放下心来,哈哈大笑。
入夜。
鄂州城街道上一个人影都难以看见。
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里传来一声呜咽声,那声呜咽声很快就消失了。
刘老根的手捂在自家婆娘嘴巴上,他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竖起耳朵四处听了听,等确认了四周围没什么动静后,他才松了口气,放下自己的手,他压低声音道:“你是疯了吗?大半夜的哭,要是让那些蒙古鞑子听到了,闯进来杀人,咱们一家三口的命可就没了。”
刘老根一家今年年初的时候还是一家七口。
前不久他爹和娘上街卖草鞋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蒙古鞑子,被那动怒的鞑子两刀砍死了,刘老根去的时候,尸体都被野狗吃得七零八落了。
他媳妇刚生下来的对龙凤胎也在几天前被活活饿死了,现如今家里就只剩下他和媳妇还有已经五岁却瘦的跟三岁孩子差不多的大儿子。
“没了就没了,等明日太阳升起,你以为我们还能活吗?”
媳妇捂着嘴巴,搂着睁着眼睛不清楚情况的孩子,痛苦地说道。
刘老根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媳妇说得是实话,蒙古人昨天已经说了,要是再找不到那两个刺客,他们这些汉人就要被一个个抓出来处死!
他这时候,心里突然十分后悔,后悔前些日子隔壁家王哥找他一起去参加义军的时候,自己没有答应。
他怕死在鞑子手下,可是就算选择顺从,也一样会死在蒙古鞑子手下。
“等明日鸡叫,你就带儿子去娘家的地窖里躲。”
刘老根看着媳妇和大儿子说道,“家里还有几个馒头,你也一并带去。”
“那你呢!”媳妇瞪大了眼睛,扯着他的手。
“家里总得留下一个人。”刘老根别过头去,用手背擦拭去眼角的泪水。
“昨天那蒙古鞑子来搜查过,知道咱们家有人,我留在这里,你们才能活。”
媳妇的眼神涣散,她看着刘老根,喉咙发出哽咽的声音。
她已经明白了刘老根的打算。
似刘老根这样的人家,在这座鄂州城里岂止一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