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警察吗?”克劳利皱紧了眉,怀疑自己是碰上了疯狂的恐怖分子。
“当然,不过最近被强制勒令休假而已。”警察的话音很冷,“现在,你愿意帮我吗?”
“我有选择余地吗?”克劳利很无奈,暗自诅咒上帝,今天是多麽倒霉,忘了值钱的工具也就算了,居然还碰上一个疯子,希望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阳。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或许我能理解这家夥是因为什麽原因被强制勒令休假的。他想。
“我要问……呃……”
克劳利听到後面的家夥说著,忽然又低声诅咒了句“该死的,酒喝多了。”他有些担忧地大声喊:“先生你还好吗?酒喝多了请把抵著我的东西放下来,万一走火可不好。”
虽然不知道脑袋後面是什麽东西,但提醒一下总要好一些。
“你放心,我好的很。”警察朝他後颈喷了一口酒气,“快点,帮我问那个老东西,他那本书和那几件案子到底有什麽联系。”
“你确定你不要紧吗?”克劳利很不放心,这个警察的问题太没头没尾,这让他怎麽帮?难道就这样冲回宅子里对著布兰登大吼大叫,让那老先生再犯病一次吗?“我想你需要休息一下,醒醒酒。”他好心地提议,同时手悄悄往口袋摸去。
“或许是的……”警察用空闲的一只手拍拍额头,握枪的手稍微用力,“你住哪?带我去你家。”
“……好吧。”克劳利已经掏出了手机,那个警察果然已经醉糊涂了,这都没有发觉,然而这没让他欣喜多久,克劳利使劲按开机键,屏幕毫无反应。
今天果然是他的灾难日,这个时候手机居然没电了。
走了一会儿,那警察不耐烦了。
“你没有车吗?你住的地方有多远?”
“除非路程长到要行走一个小时以上,否则我是不会乘车的,我的习惯。”克劳利如实回答。
“你是怪物吗?”警察受不了地咆哮。
“你把东西放下,我们装作是两个路人,这样就可以搭车。”克劳利提议,他可不想这家夥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的脑袋当西瓜打了。
警察点点头,收回枪,一手抓住克劳利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克劳利感到手都要断了,心里不停地咒骂,上帝一定是瞎掉了一只眼睛,才让他陷入这种境地。
所幸的是,一到大公路就有一辆出租车经过,这让那暴躁的警察安静了下来。回到家,克劳利稍稍定下心来,借著泡咖啡的借口走到厨房,思索著怎麽脱离那个家夥的威胁,可以的话最好制伏对方。
大概抽一根烟的功夫後,克劳利从厨房走了出来,一手端著咖啡杯,另一只手藏在身後,慢慢朝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警察走去。
“先生,你的咖啡来了。”他小声喊,对方毫无反应。
“你睡著了吗?先生。”
他又喊了几句,但那家夥一直耸拉著脑袋,克劳利狐疑地上前推了他一把,那警察顺势往旁一歪,倒在扶手上,他确实是睡著了,紧闭著双眼,发著微微的鼾声。
他真的是警察吗?克劳利这时候很难以言语表达自己的惊讶、无语,他将咖啡杯轻轻搁在茶几上,在警察身上摸索,想找到那把威胁自己的枪。
你猜他找到了什麽?他在警察口袋里找到一根树枝,树枝上还连著绿叶,绿油油的叶子,很明显是刚掰下来没多长时间的树枝,很有可能他就是用这个威胁克劳利的,他听到的那一声怪异的声音没准就是掰树枝发出的。
噢,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捏著那根树枝,脾气一向不是太好的克劳利真想将它狠狠插到那睡得死死的家夥的脑门上。
这是三十二年的人生以来,睡得最不安稳的一个觉。
克劳利一个晚上都在翻来覆去,客厅的那个家夥让他感到非常的愤怒,甚至有一股自己是小丑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这麽倒霉、这麽狼狈过。以为被一个恐怖分子用枪支威胁,到头来发现竟然是被一根树枝抵著脑袋,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那所谓的恐怖分子现在也毫无防备在他的沙发上睡大觉,那酣睡的模样,不会有人不相信,就算用脚踩在他的脸上,他也不会有任何反映。
刚才在路上他就应该勇敢一点,或许就不会这麽丢脸了,不不,他不应该想著反抗,这样就不会发现这玩意的真相,安安分分服从,等到那家夥走了就完了,就算丢脸自己也不会知道。
一个糟糕的晚上在混乱的思绪中流过,克劳利在清晨六点准时起床,刷牙洗澡,每天两个澡就像每日三餐一样定时。
洗漱并且著装完毕,克劳利走到客厅,那个令人火光直冒的家夥还在呼呼大睡,他的睡相很不怎麽样,昨晚他回卧室前还看到这家夥在沙发上斜躺著,这会儿却在地上平躺,可以想象这家夥是不是晚上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起来,你这个混蛋。”克劳利狠狠踹在他的脸上,干净的鞋底没有在那上面留下痕迹,这让他更为恼火,天知道他多麽想在这家夥脸上踩上十七八个污秽的印子。
那警察……暂且继续叫他警察吧,纹丝不动,睡得很死。
克劳利又对著他的脸连踹了几脚,那家夥翻了个身,还没醒,克劳利骂骂咧咧跑进厨房,大力拉开冰箱门,拿出昨天放进去的杯子,里头的水经过一夜的冷藏已经变得冰冷,但没有凝固成冰块,他将那杯冰水狠狠摔那人的脸上。
“哇呜──”这招很有效,酣睡的警察被突然的冰冷刺激地跳了起来,手拎著衣领不停地抖,一边大叫:“怎麽下雪了,妈咪,妈咪,你在干什麽?是不是房子漏水了?噢,上帝,我早就说过重新买个房子,你就是不听,我难得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