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翀在公主府呆了一整个上午,用过午膳后,公主殿下大发慈悲让这个儿媳回去休息。
于是在家养伤的世子爷就看见了一个病恹恹的小媳妇儿。
“翀儿,你还好吗?”本来笃定自己娘亲不会难为沈翀的萧祉珄,看见她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不由得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质疑。
沈翀看了一眼萧祉珄,无精打采地道:“我还好。”
萧祉珄沉默了那么一下,这可一点都不像还好的样子。
张嬷嬷就说道:“世子爷就别问了,世子妃,先去换身衣裳吧,省得着凉。”
萧祉珄一听张嬷嬷这话,忍不住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沈翀一番,这一看他才从沈翀的衣裳上看出干涸了的水渍痕迹来,急道:“嬷嬷,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她去了一趟公主府回来如此狼狈?”
沈翀对着张嬷嬷摇了摇头,才跟萧祉珄说道:“我真的没事,母亲自然是为我好的。”
看着小媳妇儿脚步发飘地进了内间,萧祉珄着急地想去找自己的母亲问问清楚,却奈何现在还有伤在身不好动弹。
换衣裳的时候,沈翀叮嘱张嬷嬷道:“嬷嬷,一会儿世子爷若是问你在公主那里发生了什么,你什么也别说。”
张嬷嬷看着自家小姐叹了口气道:“小姐,奴婢就说公主教了你规矩吧!”
沈翀点点头:“这也行!”
张嬷嬷想来想去,忍不住愁道:“小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有个强势的婆婆,身为丈夫和儿子的世子爷若是无心调和,自家小姐必定伤心:若是有心调和,就公主殿下那个性子,又该以为是自家小姐挑唆了什么。张嬷嬷怎么想都觉得沈翀难办。
沈翀此时倒是淡定得很:“日子长了就好了。”
门外硬撑着起身的萧祉珄听了主仆俩的话,一张好看的脸严肃得不行,他是得想个周全的法子替这小媳妇儿解围了。
就在世子爷这一院人都心事重重的时候,侯府唯一的孕妇二少夫人白亭芝正在自己的房里发着火。
“公主殿下也太偏心了,世子妃没进门之前,是谁日日服侍她?我任劳任怨卑躬屈膝这么久,她都没带我进过宫,世子妃过门才一天啊,公主就要带她进宫!”
丫鬟白术连忙说道:“是啊,主子您可是怀了庆阳侯府的长孙!这样天大的功劳,公主殿下竟都不放在心上,那世子妃做了什么?”
白亭芝听了更生气了,她的奶嬷嬷白氏见状赶紧劝道:“主子可千万别动气,当心伤了小少爷!其实宫宴不去也罢,人多口杂,礼数又多,万一累着了可怎么办?”
白亭芝不耐烦地道:“嬷嬷啊,你是不是老了糊涂了?能去宫宴那是多大的体面?”
白嬷嬷见白亭芝不为所动,不由得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家小姐本也不是这么不清楚的人,只是怀了身孕被侯府主子们捧得有些得意忘形了,人家世子妃是公主正经的儿媳妇儿啊,公主凭什么不提携自己的儿媳呢?
“主子,我有个法子!”白术突然说道。
白亭芝看了这丫鬟一眼,懒洋洋地道:“你能有什么法子?”
白术就说道:“主子,您何不去问问二少爷呢?少爷一向疼您,又与世子爷关系不错,说不定这一提,您就也能去宫宴了!”
白亭芝还没说话,白嬷嬷就训斥了白术一句:“糊涂东西,出的什么浑主意?”
白亭芝不悦地皱起眉:“嬷嬷,你凶她做什么?”
白嬷嬷一听,心说坏了,自家小姐这是动心了啊!嬷嬷赶紧又劝:“主子啊,二少爷是疼您不假,可他一向也是守礼的人,奴婢怕您擅自开这个口,会令二少爷厌弃啊!”
白亭芝陷入了思考之中,倒是白术辩解道:“嬷嬷,二少爷那么疼主子,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厌弃主子?再说了,万一大少夫人抢了先呢?”
白术这一句话戳中了白亭芝的死穴,她嫁进侯府后,除了侍奉公婆与丈夫,日常就是与薛宜家争锋了。自己好不容易凭借肚子占了上风,若是因为一场宫宴再落入下风,那真是欲哭无泪了!
“嬷嬷你下去吧!”心中拿定主意后,白亭芝就将持不同意见的白嬷嬷赶了下去。
白嬷嬷没办法,只得出了白亭芝的房间。
“白术这个小贱蹄子!”白嬷嬷咬着牙地骂了一句。
白亭芝与白术主仆俩又在房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二少爷萧承福从外面回来。
萧承福自小爱读书,可是几次科举都考不中,好在萧二少爷是个豁达的人,没有过多纠结地就弃文从商,为家中打理各个商铺。
“相公!”一进院门,萧承福就看见白亭芝朝他跑过来,唬得他赶紧快步走到白亭芝面前把她接住。
“你啊,当心一点!”
到了萧承福怀里,白亭芝话还没说,先流下了眼泪。
萧承福更吓了一跳,不住地追问:“亭芝,你这是怎么了?”
白亭芝挽着萧承福的手进了房,才抽泣着说:“是,是大嫂……”
萧承福头大了一下,自家媳妇儿与大嫂不睦他知道,他与大哥两个人卯着劲儿地调和二人也没什么成效,以至于现在萧二少爷根本不想管媳妇儿和大嫂的事。
“啊,大嫂怎么了?”萧承福勉强问了一句,声音里透着颓废。
白术趁机就道:“二少爷,今日二少夫人去花园闲逛,碰见了大少夫人,大少夫人说她很快就同世子妃一起进宫了,还说……”
白术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等着二少爷问她。
谁知萧承福疑惑地道:“大嫂怎么会与世子妃一起进宫?”
主仆俩原本的计划是,说薛宜家仗着能进宫就羞辱白亭芝,然后激萧承福去求世子爷,谁知道萧二少爷的关注点不一样。
白亭芝索性说道:“是大哥求了世子爷,世子爷又跟公主求的恩典,承福,没想到大哥对大嫂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