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扎针?昨天下午扎过了,下午才扎。”池允看着他,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扎过了?”骆青蹙了蹙眉,表情有些困惑,而后面带笑意地看向池允,“夫人可是一直守在本座床边?”
这个状态的魔头……
池允大概明白了,这是那个让舒夜白给他治癔症的魔头状态。
“你是想治病吗?”池允问。
“唔,”骆青别扭地别过头去,面色微红,“夫人说本座病了,本座……想好起来,而且,本座确实已经好多了。”
“嗯?”池允心说我可没觉得你好多了。
“本座看清了,看清了脑中的人影,”骆青眯了眯眼,眼中带着点儿强压着的愠色,“现也已将那假扮夫人的家伙关了起来,留待夫人处置。”
池允顿时愣了愣:“什么意思?假扮我的家伙?荆疏雨?”
“不错。”骆青点头,“那厮与圣心教勾结,拿本座辖地的百姓试蛊,目的是想加害于本座。哼,一群只会和虫子作伴的蝼蚁,竟也敢妄想加害本座,简直可笑至极!”
“所以你才去屠了圣心教?”池允吃惊的同时又有点儿高兴,“荆疏雨也被你关起来了?”
“唔。不过主使是流荧谷的十七首座,本想去流荧谷抓来那厮,但本座一时寻不到夫人,便想等夫人回来,与夫人商议后再做决定,以免又惹得夫人不高兴。”骆青说着话,掀开被子坐到床沿,伸手去够放在一旁的衣服,“现夫人既已回来了,这就去将那厮抓回来。”
池允扫了一眼他的手腕,说:“你没感觉到什么?”
“什么?”骆青不解。
“你手腕上有个东西,你看看?”
“哦?卸灵锁?谁给本座套上的?果然这群蝼蚁加害本座之心不死,呵。”骆青只不屑地看了一眼手腕上扣着的卸灵锁,手腕一抖,卸灵锁啪地一下打开,掉在了地上。
他穿好了衣服,套上长靴,横抱起目瞪口呆的池允就朝殿外走去:“走,这就去将那群蝼蚁收拾了。”
池允忙道:“哎哎哎,等等等等,你不是等我回来商量么?这还没商量呢!”
“哦对,夫人……夫人自愿回来本座身边,本座一时有些高兴过头了。”骆青脚步顿住,面色微红地小声说着,将池允放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依夫人看,那群蝼蚁应当如何处置?”
池允于是耐心地说:“他们流荧谷的问题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呗,流荧谷是仙门正派,肯定不会放任自家有人修习毒蛊之术的,我们就不用插手了嘛。那假扮我的人你不也关起来了么?而且你的病也好了很多,肯定不会再上他们的当了对不对?”
“唔……”骆青沉思了会儿,试探着问他:“夫人不想追究?”
池允道:“咱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是谁,不如咱们把这人的身份透露给流荧谷,让他们自己处理去?”
骆青眉头紧锁,似乎内心仍在挣扎,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就依夫人说的办。”
骆青安排好了去流荧谷传信的事,池允又跟他打听了荆疏雨被关在了哪里。
因为这魔头精神不太稳定,他担心对于荆疏雨的事也是他的臆想,于是就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已经真的能分清自己脑子里人了。
殁幽境的囚室建在地下,魔头当年亲手刻了个特别中二的名字,叫幽冥界。
幽冥界内囚室不少,但几乎是空的。
荆疏雨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囚室里,面朝里瘫在地上,发丝凌乱,一身白衣脏污,身上红红黄黄的,像是被施过重刑,样子看上去有点惨。
“你给他用刑了?”池允皱了皱眉,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荆疏雨还活着,但活得十分痛苦。
见有人靠近,便一把攥住了池允的脚踝。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吧……”荆疏雨嗓子哑得只余气声,池允还是根据音调才大概听出了他说的什么。
骆青冷眼看着地上的人,道:“本座可没对他用刑,他用那盒子里的蛊虫加害于你,本座只是不小心打翻了他的盒子,蛊虫不敢靠近本座,仓皇之下飞进他的身体里去了,本座也就是顺手废了他的灵核。”
“那他……就这么关在这里啊?”
池允蹲下身,掀开荆疏雨浸满血污的衣襟。
那衣襟之下,骨骼之上挂着丝丝腐肉,能看见内里的脏腑也是千疮百孔。
但即使是这样了,他还活着。
这蛊实在狠毒,但应该也不是他最终用在骆青身上的那种。
“本就是留待夫人处置的,夫人决定如何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