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钺大手一伸,一把抓住这人越溜越远的胳膊,强行将他拉了过来,十分严苛地说道:“刚吃完药就上车吹风,正经的罐头也不吃,你是想要造反吗?”
顾舟冷酷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的不满。
柏钺气过了,十分好笑地捏了捏顾舟的脸,说道:“你现在就是再气鼓鼓的,你的脸上也没有那一团肉了,死心吧。”
顾舟抬手将柏钺不老实的手扯了下去,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队长,我们是不是还有好多旧账没有算?”
柏钺一脸无所谓的收回了手,随口问道:“有吗?”
顾舟指了指自己的脸:“未经本人允许在非必要情况下擅自摸脸,这是非礼,根据不完全统计,你至少捏了五次了。”
柏钺挑起一边眉毛:“不就是捏个脸吗?”
顾舟又指了指柏钺穿着钢筋的左小腿:“未经我的允许,擅自改变我的作战计划,害得自己无辜受伤,影响团队战斗力。”
柏钺缓缓挑起了另外一边眉毛:“船儿,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我抱着你,你翻进来那个冲力,估计得让先让你变成一个半残的船儿,然后再变成一个烤焦的船儿。”
顾舟冷酷地看了他一眼,但柏钺丝毫没有闭嘴的自觉:“所以我那时根据实际情况选择了更优方案,怎么能说是擅自改变作战计划呢?所以这一条纯粹就是无中生有。”
当然,只要是不想你受伤。
柏钺默默将最后一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顾舟:……
你可以要一点脸吗?我就是再晚0.1秒翻进来也不会撞残烤焦好吗?!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顾舟冷声说道:“未经我的允许,擅自进入我的房间,还给我胡乱取外号。”
柏钺看着明显怒火中烧但还要维持着冷酷和他兴师问罪的表情,觉得十分有趣,于是他再次伸手,戳了戳顾舟因为咬牙而鼓出来的小小的咀嚼肌。
顾舟:……
这天没法聊了。
柏钺将罐头里还黏在一起的牛肉搅拌至化开,随口说道:“你小时候不还说以后想和我一起住来着,长大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再说了,船儿多好听,直白简单又大方。”
说完,他不容拒绝地将罐头塞到顾舟手里,说道:“必须吃完,我看着你吃。”
顾舟:……
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想归想,但迫于柏队长十分霸道的淫威和自己心里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顾舟还是不情不愿地拿起勺子开始吃起罐头来。
夕阳从戈壁石山的缝隙里洒下最后一点余韵,正好斜斜地透过车窗照射进来,落在顾舟沾上了汤渍的嘴唇上。
淡红的薄唇一张一合,将牛肉与汤汁尽数咽下。
柏钺的喉口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他突然又想到C市郊外,他和顾舟并排躺在越野车顶,月色懒洋洋地洒下,在这人身上镀上一层银辉。
夜风拂过,那是他第一次尝试着去吻一个人。
不由自主,而又心荡神怡。
这两天强行压制不去思考的东西在一瞬间冲破牢笼,柏钺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他沉闷地传了两口气,突然想到:顾舟为什么要问自己还记不记得说过喜欢他,为什么又要说自己要好好珍惜这个位置?
电光石火间,柏钺觉得有什么东西昭然若揭。
顾舟似乎察觉的到了什么,他嘴上还沾着牛肉汤的残汁,歪过脸疑惑地看了过来。
一团无名之火在小小的车厢里燃烧。
柏钺一把伸手扣住顾舟的脑袋,将他拉了过来,然后低头,对着那泛着水光的薄唇,轻轻地吻了上去。
唇齿相接处,一股浓郁的肉香在口腔里四散开来,刺激着舌头上每一个细小的味蕾。
顾舟睁大了眼睛,浑身僵硬而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只觉得脑袋里一阵恍惚。
我一定发烧烧坏了脑袋。
柏钺见对面那人呆呆的没有动作,脸上还下意识地拉出冷酷的线条,只觉得车里的火烧得更旺盛了。
旖旎而又炽热的气息中,柏钺不再满足于嘴唇轻轻的触碰,他略微将两人的嘴唇分开了些,舔了舔嘴角上沾上的汤汁,轻声道:“乖,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