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打架声停了下来,母亲大声的哭闹着,文心爱缩在床角,握紧了手中的锦囊。
睡觉,睡觉,睡着就好,她将锦囊按在胸口上,把头闷在被子里,拼命对自己说。
宋子和将准考证和笔放进书包里,走出房间时父亲在看电视。
“子和啊,看会儿电视,明天考试需要放松一下。”父亲拍拍旁边的位置。
是体育新闻,宋子和坐下,看着电视发怔,不知道为什么,从吃完晚饭到现在,他总是莫名的心慌,慌些什么却不知道。
难道是在紧张?但是对于考试,他从未紧张过啊。
拿过母亲给他切的水果咬了一口,听到母亲边看电视边问父亲:“听说你们那个局长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父亲叹了口气:“是啊,查出很多事情来,估计最近就会出结果了,反正不妙。”
宋子和吃水果的动作停住。
“不谈这些了,反正也碍不到我的这些平头百姓的事,子和啊,看一会儿就去睡,养足精神。”知道儿子在文家做了很长时间的家教,多少算是认识的,听老婆说儿子和那家的闺女关系还不错,怕影响儿子的心情,宋父向老婆使了个眼色。
“是啊,早点睡。”宋母马上会意,道。
宋子和点点头,很快的吃完手中的水果,眼睛又看向电视里的节目。
文心爱醒来时一身汗,刚才做了个恶梦,似乎从悬崖上坠下,她尖叫着,然后就醒了。锦囊还压在胸口,可能是因为压着胸口所以才做恶梦的吗,她翻了个身,自窗外的月下光看手中的锦囊。
终于,还是没送出去,但送不关应该不会影响宋子和的成绩吧,他从来都是个出色的人呢。
叹了口气,把锦囊放回床头柜的抽屉里,文心爱正想闭眼再睡。
“你想去哪里?想离开我吗?你想也别想。”寂静的黑夜中,房间外忽然传来父亲的声音,颤抖而绝望的。
“放开我,我要离开你,你放开我。”是母亲的声音。
然后又是扭打起来的声音。
文心爱吓了一跳,人跟着坐起来,怎么半夜三更还要打架,妈妈是真的要离开吗?
“啊!”正想着,忽然就是一声惨叫声,似乎是母亲发出来的。
文心爱猛地跳下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母亲要惨叫,发生了什么事?
她冲到房门口,拉开门,明亮的月光照进大厅,父亲手中一把水果刀正向母亲身上刺去。
“你这个贱人,让你离开我,我看你怎么离开我,”父亲的声音已有些疯狂,“看我倒了,就想跟那个小白脸跑,你想也别想。”说话间,拔出刀,冲着母亲的身上又是一刀。
文心爱定在那里,瞪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口气呼吸不上来,只听到自己的喉咙不受控制的尖叫一声:“不要!”人已经软了下来。
失去理智的父亲因为这记尖叫回过神,缓缓的回头来看文心爱,一脸的血,两只空洞的眼狰狞的看着她,而他似乎刚刚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低下头看到自己手中的刀,人用力的一震,刀已掉在地上。
“爸爸。”文心爱总算能叫出声,腿却还是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就这样爬着爬到母亲身边,一地的血。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她叫着,扶着旁边的桌子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想去叫救护车,却没有注意到失魂落魄的父亲僵硬的站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我这里是,这里是……”脑子已经停了思考,电话那头问她具体地址,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眼泪淌了一脸,再张口时忽听“嘣”的一声,如同静夜里忽然的一声闷雷,文心爱手中的电话掉在地上。
“爸爸。”虽然不确定那一声是什么,但她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人疯了般冲进父母的房间。
外面的阳台门大开,父亲已经不见踪影。
已经半夜了,宋子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睡意,人异常清醒的睁着眼,听着床边闹钟的“滴答”声,他很少这样的,前一次辗转难眠还是去年“火箭队”输了球后。
伸手拿过枕边的手机,想看看现在到底是几点了,手机却意外的响了起来,单调的“滴滴”声异常的急迫,他拿起手机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
经常听同学说,一些广告电话喜欢在半夜里响一下,然后第二天时,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拨过去,就会听到一堆广告。
然而这个电话却不止响了一下。
他听了铃声半晌,终于决定接起来,那头却是一片死寂。
“喂,”他等了一会儿,没人说话,“喂,是谁?”他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人说话,只到到类似呼吸的声音,像叹息般让人无端的焦急。
“不说话就挂了。”他准备挂断,有些后悔接起这个电话。
“子和。”那头却忽然叫他的名字,他一怔,停下挂掉电话的动作。
“文心爱?”他一下就听出那个声音。
“世界末日了,子和,你快来救我……”如死了一般,毫无生气的声音,让宋子和心里莫名的一冷。
什么世界末日?她是不是有问题,半夜三更半天不说话,说出来竟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我明天要考试,文心爱,我没空陪你玩,”他有些生气,却没有挂掉,然后那头再没有回音,最后终于挂断,只留下烦人的忙音,“怎么回事?”他看着手机一阵茫然。
一直到清晨时宋子和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在此之前他一直想着那个莫名的电话,以至于后面睡着做的梦也和文心爱有关,他梦到:文心爱变成了一只紫色蝴蝶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