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延鲲还在怜悯幼鸟鸟生艰难,那厢,游弃已然迈步出了朝晖道君的道场。道场外,白虎正懒洋洋的趴着晒太阳,看游弃出来,它立刻站起身,小跑着来到游弃身边,继续用毛绒绒的脑袋去蹭他的手。
延鲲不在此处,游弃倒是没有再躲避白虎,而是顺势抬手轻拍了一下,随即,他抬眼便看到了停在远处、瑟瑟发抖的仙鹤。
仙鹤显然依旧对于白虎心有余悸,根本不敢靠近,只能在远处眼巴巴的张望。游弃朝它招了招手,仙鹤迟疑半响,这才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
白虎紧盯着仙鹤,喉咙里发出一阵威胁的低吼,它刚刚俯身、想要再一次扑上去,却发现自己被游弃用力压住。
白虎抬起头,正对上游弃平淡却又隐含警告的眼神,僵持半晌后这才甩了甩尾巴,败下阵来,不再试图攻击游弃的仙鹤。
安抚(?)住了白虎,游弃终于走向仙鹤,骑到了它的背上。待游弃坐稳,仙鹤便迫不及待的展开双翼,火烧屁股般的飞离了天衍宗内门。
兜里有了钱,游弃倒是暂时不忙着离宗了,毕竟他此次外出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赚钱,如今卖了鸟、赚了一大笔灵石,又抢劫了一名金丹修者、得了不少宝贝,游弃打算先清点了一下此行的收获,然后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此时天色已晚,游弃操纵着仙鹤,一路飞回了外门居所,刚刚落下,便听到了几名外门弟子的小声议论:“今年的新晋弟子当真是不凡啊,前脚有一个两月筑基的游弃师弟,后脚又来了个同样两月筑基的沉谷师弟。什么时候咱们外门也这般人才济济了?”
“我听说,那位游弃师弟原本是被选入内门的,但却因为什么原因拒绝了拜师,这才被安排在了外门。”消息较为灵通的一人答道,“至于这位沉谷师弟可就名不见经传了,也不知他有何来历。”
听着这些议论,游弃微微蹙眉。他将仙鹤留在院中,放它自由行动,随即推开了房门。
门内,正在打坐的沉谷闻声抬头,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阿弃!你回来了!”
游弃点了下头,稍稍探知沉谷的修为,发现他当真筑了基,不由想起今日他拉着自己衣袖,请求自己拖延几日下山、等他筑基的样子。
沉谷有着自己的秘密,游弃自然知晓,但他的思虑却着实有些不够周全。游弃敢于飞速提升自己的修为,是因
为自己已然提前给出了充分的理由,哪怕天衍宗有所怀疑,也抓不到什么把柄。更何况,虽然游弃心有不屑,但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命格的改变的确让他更加容易取信于人,获得他人的好感和认同。
但沉谷却不同,他一直呆在外门,资质天赋都普普通通,仅仅两月便迅速筑基,实在过于反常、引人注意。哪怕他将原因推到游弃身上,而游弃也以沉默为他打了掩护,显然也不足以打消天衍宗的疑虑。
当然,虽然在心中如此思虑,但这件事毕竟与游弃无关,游弃也没有必要牵涉其中,为沉谷操心伤神。
他稍稍点了下头,回应了沉谷的呼唤,便走到自己的床榻边,开始清点从金丹修者那里抢来的战利品。
沉谷看着游弃将储物袋中的东西一一倒出,却完全没有疑惑它们的来历。他期期艾艾半天,这才小声问道:“阿弃,我已经筑基了,你下次下山,可否带我同去?”
游弃停下动作,看向沉谷,突然问道:“若我不同意,你会偷偷尾随吗?”
沉谷的眸子瞪大一瞬,似乎有点心虚,但很快又诚实的点了点头:“会。”
游弃:“………………………………”
游弃素来不会呈口舌之利,自然不可能喝骂沉谷,而面对这个似乎一心一意讨好他的人,游弃也不可能当真动手,简直是打不得也骂不得。
对于这个古古怪怪的同屋,游弃在心里叹了口气,便垂下头去:“随你。”
——反正倘若对方有异动,那就杀掉好了。
虽然游弃的语气有些不情愿的味道,但沉谷却显然一副达成所愿的满足姿态,喜滋滋的不再打扰。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两人刚刚起床,便听到了礼貌的敲门声。
一大早便扰人清净,沉谷皱了皱眉,冷着脸拉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名娃娃脸的青年,腰间挂着内门弟子的腰牌。
看到开门的人是沉谷,青年似乎有点失望,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这位就是沉谷师弟吧?”打完了招呼,他向屋里探了探头,正对上游弃平淡的目光,顿时笑容又加深不少,抬手打了个招呼:“早安,游弃师弟!两月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游弃微微眯起了眼睛,审视着显然有备而来的延骅,丝毫不显意外。
——很显然,虽然天衍宗一贯对于外门处于放养状态,但却并不是当真丝毫不闻不问的。昨日游弃与沉谷才刚刚双双筑基,今天这事情就已经传到了掌门耳中,甚至还专门派了人来,完全可以称得上消息灵通、行动力强了。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