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嗣音自是难得这般温柔和善,平日里惜字如金的邪门侯爷,恨不得自己一个眼神就能让所有人都懂事的人,此刻却是想尽了法子要和他沈清寒多说几句话。
又奈何人家沈清寒压根儿就不想同他说话,面上露出几分极不耐烦的表情来,沈清寒伸手推开了嬴嗣音搂着自己肩膀的手臂,虽然腰侧承着上身的重量会觉得有几分吃力,但像他们这样的习武之人,平日里练剑或多或少都会受些伤,沈清寒还不至于这般矫情到因为这个要在床上躺着。
“你叫沈清寒?”自己被人嫌弃了,还被推开了,嬴嗣音不怒反笑,他看了看自己被甩开的手臂,又看了看轻轻弯着腰身,捂住胸口,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跌跌撞撞朝门外走的沈清寒问道。
“……”沈清寒不想理他。
“十年前,我倒确实是动手处理过镇国大将军沈默一家,你……是沈默的儿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清寒的手指已经搭上了木门门把。
“承认吧。”嬴嗣音悠然回身,轻笑道,“沈易青,沈谓之,沈默,这三家中就只有一家是我没有吩咐清点尸身就让人一把火给烧了的地儿。”
明明白白的瞧见沈清寒抓着门框的手指有一个瞬间收紧的动作。
看来自己这脑子还能用,十年前的事儿都能记得这么清楚,嬴嗣音起身,他一步一步朝沈清寒站着的地方走去,“怎么?是来报仇的?在昆仑山练了十年的剑就想杀我?别说现在你的剑不在身上,就算我把你的剑还给你,就算我两手空空,你也未必近的了我的身。”
“……”
司马卫侯说得对,沈清寒的的确确就是照着嬴嗣音的喜好长的,嬴嗣音这人虽然恶毒又残忍,但好歹是个男人,不至于一条软肋都没有,恰好瞧见沈清寒的第一面,那家伙就实实在在的入了他的眼。
嗯……安排。
“嗯?”嬴嗣音走到沈清寒的身后,他伸出一只手按住他面前的那扇门,微微侧了些头,含着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儿,轻轻开口道,“要走?你……不留下来报仇吗?”
如何这般明目张胆的喊着让人家赶紧来报仇的事儿,怕是也只有嬴嗣音做的出来。
“清寒,清寒……沈清寒。”
门外传来了莫南风的喊声。
沈清寒咽了咽口水,伸手想去拉门,但是嬴嗣音的力气很大,有他按着,这门几乎是块儿千斤铁石,动弹不得的程度。
“你想干什么?”沈清寒压低了声音质问。
“要不要我给你一个机会报仇?”
“……”沈清寒一脸不可置信的回了头,嬴嗣音那厮竟然笑的满面春风,还伸手趁机抬住了他的下巴,手指未曾用力,软软的指腹就这么捏着他,然后那张脸越凑越近,近到嬴嗣音温热的呼吸都能一分不差的喷撒在沈清寒的脸上。
“我给你剑,给你机会,但杀不杀的了我,就得靠你自己的本事。”抓着人家下巴的手指也不安分,带着挑逗的意思,嬴嗣音笑着说,“怎么样?要不要跟我?”
“你疯了吗?”沈清寒骂他,抬脚想踹,谁知人家嬴嗣音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身子一侧,沈清寒就踢了个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么漂亮的人,要是早让我看见,十年前,我就带你回冀北侯府了,哪里能让你有机会跑昆仑山去,还白白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真是可惜啊……可惜啊。”
沈清寒抬手想推,被嬴嗣音一把擒住。
沈清寒抬脚想踹,被嬴嗣音一只膝盖就能钳制。
沈清寒挣扎着自己的身子……
总之两个人折腾来去,沈清寒不但没能摆脱嬴嗣音那个混蛋大变态,反而闹的双方是越贴越紧了。
“清寒……沈清寒,沈清寒你在不在?沈清寒?”莫南风进了院。
瞧见顾则笑抱着自己的惊天雷守在一扇房门前,撑着脑袋呼呼大睡的时候,便上前去踹了那孩子一脚。
“哎哟卧槽,谁,谁踹小爷?”
“小-火-炮,你看见我家清寒没有?沈清寒,我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一脚踹翻了人,又伸手去把人从地上拎起来,莫南风恶狠狠的问道。
“小-火-炮?你叫谁小-火-炮,爷爷我是惊天雷。”衣襟被莫南风揪住,顾则笑扭动几番后发现挣扎不开,干脆就直接双手叉着腰的对莫南风喊道,“我警告你,赶紧放手,不然我可……”
“你告诉我沈清寒在什么地方,我就松开你。”
“沈清寒在侍寝呀。”
侍……
侍寝……
侍寝?
“侍什么寝?侍谁的寝?在什么地方,快说,要不然我就一剑……”莫南风急的要命,抓剑的手伸出去都抓了个空,还是再伸了一次手,这才拔出剑来。
“好啊,要打架是吧,爷爷我可是好久都没有痛快的找人打过一回了。”顾则笑被人松开,自然是举着自己的惊天雷跳起来,他满脸满眼都写满了兴奋,终于可以打架了,终于可以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