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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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苡辍w炖镒苁撬担骸澳慊剐。怀こ?人呢。大哥比你结实耐寒。”不然就说:“你这王爷身子不禁折腾,哪里比我们这苦孩子出身的。”

玉离子吃过鱼,手里有了暖气,凑到岳翻身边,将衣物盖在岳翻身上,自己凑在他身边睡下。

隐约中,他觉得一只大手将衣服搭在他身上,暖暖的。又抚弄了他的头发,低声说:“臭小子,就会添麻烦。”

24何日坐看云起时

24何日坐看云起时清晨,岳翻一脸促狭的笑拍醒沉睡中的玉离子。

玉离子释怀的一笑,知道兄长已不再生气。

“算你小子有良心。”岳翻得意的说:“往日你说梦话,都是不停的喊你娘。可记得昨天夜里你喊些什么?”

玉离子摇头。

岳翻自矜的说:“你在喊大哥,你说‘大哥,别扔下离儿一个人在山谷里’。”

玉离子看了大哥岳翻欣慰的样子,不屑的讥讽:“看把你高兴的。不过梦回里唤几声大哥,爱听我多喊几声,也不费甚气力。”

玉离子哪里知道,冥冥中他已经同岳翻情同骨肉,有着割舍不断的情义。

记忆里,很少有人像岳翻大哥这么宠溺照顾过他。虽然王府仆役成群,见了他都恭敬的唤上句小王爷,但真心疼爱他的又有几个?父王对他的只有冷酷,没有爱;皇爷爷的爱是他承受不住之痛。

战靴不适合在山里行走,岳翻为玉离子编制草鞋。

玉离子就凑在岳翻身边,静静的看着,忽然说:“想不到你手还真巧,女娃子干的活你都会。”

“应该说穷人家孩子干的活,你大哥都会。”岳翻更正。

“戚,谁信?谁人不知道岳飞都督大元帅也是大宋的高官,俸禄优厚。岳家若逊居穷人,那大宋的百姓如何?”

“说你痴,你不认。”岳翻用鞋底轻敲了玉离子的头:“从家兄到你哥哥我手里能有的钱,一律要缴公。”

“这也正常。阿离手里也没钱。打赏来的东西我从不过问,不惹那闲气。”

“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饥。我家的钱,都要去贴补军队的开支。军队的冬服、伙食、军饷。”

“这些都是朝廷给呀,为什么要你从囊中反掏?”玉离子愈发的不解。

“还不是被你们这些番~~”岳翻本想骂“番狗”,瞟了眼玉离子叹息说:“国破山河在,匹夫有责负天下兴亡。朝廷又难处,各尽所能。”

“浑话!”玉离子忽然驳斥道:“我父王进兵扬州,赵构那奴才逃走时那行宫之奢侈,金银珠宝应有尽有,怕只你们这些愚忠愚孝的臣子才死死的抱了那死骆驼的大腿。”

每到谈论起政局,玉离子就没了孩子般的嗫嚅顺从,猛然冒出的话反驳斥得岳翻哑口无言。

见兄长不说话,低头打草鞋,玉离子郑重的问:“大哥,山谷里就你我兄弟。阿离问句实话,大哥一定如实对小弟讲。若出了山阿离就自当没听到过。”

岳翻瞟了他一眼笑了,不用猜就知道他会问什么:“为什么要保宋室是吗?”

玉离子嘴角一咧,露出整齐的白牙:“你猜到了?是这个,昔日在金邦,我皇爷爷和伯父们看了宋朝的君臣那窝囊软骨的样子很是奇怪。那样的皇帝,那样的朝廷,老百姓为什么不想了换个皇帝呢?”

“因为汉人是人,女真人只是海东青,是禽兽。”

玉离子摇头说:“有文化,又教义,懂些狗屁的礼仪就算是人了吗?大宋有什么好,跟了大金,不过就是换个皇帝,也不见得比那天天只会吟诗画画,拿了自己的女人送给敌国当妓女的大宋皇帝好。”

“你怎么知道要找你娘呢?你爹随便给你娶个后娘,不见得不如你生母。”岳翻奚落,“你大哥我就已经够离经叛道,你就别再教化哥哥了。”

“离经叛道?几十年前不是有揭竿而起的水泊梁山好汉吗?那才是明事理有头脑的汉子。”玉离子驳斥:“难怪人都说大宋南蛮的是脑子一团混沌,为了保赵家那些软骨头皇帝,令堂竟然还给令兄背上刺字。”

岳翻放下鞋问玉离子:“你可知道家兄背上刺的是哪几个字?”

“‘精忠报国’,金邦无人不知了。”

“是呀,是精忠报‘国’,不是精忠报‘宋’。二帝都被你们掳到了五国城,也没见你们对中原罢了刀兵呀?”“那是因为赵构又在南方称帝。”

“你敢说没了高宗皇帝,金邦就不会染指中原?笑话!嗜血成性是豺狼本色,但凡看到羊群,不论是白羊、黑养,是豺狼也会眼睛发绿。最有用的办法就是打狼!”

“谁叫你们要做羊?那注定是要被欺负。”玉离子说:“女真部落有一种雕,很是凶猛,专啄蛇的脑子吃。那蛇垂死时惨不忍睹。小时候我见到大雕捕蛇,就弯弓射落了他,救下了蛇,虽然蛇也不是我喜爱,但毕竟被啄掉脑仁死掉太狠毒了。那个晚上,父王带我去蛇谷放了这条蛇。也就没有半盅茶的功夫,那条蛇就迅猛蹿出去捕了只小兔子吞食。父王对我讲,这就是规律,什么活物都有天生攻击力,他不如人,就只好被强手吃掉。但一旦侥幸活脱,就会攻击比自己更弱小的生命。”

玉离子不习惯穿草鞋,一天走下来,脚磨出水泡。一瘸一拐的忍了不说,细心的岳翻觉察出来,为他挑破了水泡,背了他往前赶路。

“你这分量,可比我那侄儿重多了,那小子也总让我背了他。”走路的时候,山谷里一路不停岳翻的笑语欢声:“我家云儿,那小子真调皮。可惜他娘没了,我大哥娶了个嫂子,这后娘总是不如亲娘,云儿和安娘这小兄妹,真是苦了他们了。”

总听岳翻提到云儿和安娘,玉离子心里也对这两个孩子生了好感。

“你见过云儿的,在江边的庙里,他去救玉娘,放火烧了你的马。”

“是那个小混蛋?”玉离子惊愕的叫道。

“唉,你这一下连你自己都骂进去了。”岳翻拍了玉离子一巴掌,二人都笑了。

开心过后就是痛苦,经过几天的行进,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那个起初坠崖的深潭边。

兄弟二人沮丧万分,坐在大青石上相对无言。

“也好呀,你我兄弟就在这山里老死相守吧。老天也还公平,没让我们谁落单,不然憋也憋死了。”岳翻一席话,玉离子蹿了起来:“不行,要出去,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不想在这里当一辈子野人。”

“当野人又怎么了?如果目前没有更好的方法,你我现在就要开始做过冬的打算。夏天一过,秋天就到了,转眼就是冬季。那时候冰雪严寒,你我还不冻死?从明天开始,你听我的指挥,开始动手造木屋。”

“你真打算在这里一辈子吗?不修,要造你去造,我不要。”玉离子倔强的嚷道,做在潭边拣了石子往潭里扔。

夜晚,玉离子守了火堆看了在削木楔的岳翻生气,岳翻也不同他辩驳,自得其乐的削着这些当钉子用的木楔,边逗了玉离子说:“到时候房子造好了,你可别赖了挤进来住。”

“不等你造好,我就给你踢翻了。”玉离子忿忿的说,他恨大哥如何没了锐气,不想了快些爬出这山谷。

“你敢,你来试试,不信我剁不断你个狗腿!”岳翻毫不示弱。

25月明星稀遇怪兽

25月明星稀遇怪兽几天来,岳翻也不理会玉离子的不停劝阻。自己开始四处找木材,砍树刨地基,甚至遗憾的望了天空说:“若是能有点麦黍种子,我们可以在这山里开地种些东西吃。”

看着几根柱子已经埋入地,垒砌了石块,房梁屋檁初具规模的房子,玉离子也不得不佩服岳翻的决心和毅力。这次是他赌气最坚决的一次,也是大哥最纵容他没逼他屈从去造房的一次。玉离子反而觉得良心不安。大哥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如果过冬前还没有办法出山,他们二人不能坐以待毙呀。

早晨,玉离子睁眼时,大哥已经不见,他的身旁放了些烤好的山果还有一只大哥晾的兔肉腿。

捶捶木制的屋架,还真结实。大哥就是大哥,没有难得住他的事。

玉离子不懂得盖屋,但知道他可以去打点食物,或是帮大哥拾些杂草回来编屋顶。

玉离子忙了一上午,抓了一只山獾,伐了棵直挺的树回来。心里得意的想,这回大哥见他回心转意,定然是拍了他的肩得意的说:“你小子,听大哥的话总是没错的。”

“大哥,大哥~~”玉离子叫嚷着回到驻地,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呆了。

大哥赤红着眼怒视着他,身后是一片倒塌的房基,一地狼籍。

“大哥~~你这是~~”玉离子心里一沉,看来大哥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觉悟到在山里建屋不过是徒劳。

“大哥,算了。还是我们快想办法上山吧。”玉离子安慰说。

“完颜离!”岳翻如猛兽般咆哮,上前一把掐住了玉离子的脖子:“为什么?你是为什么!”

玉离子咳着不知道大哥哪里来的无名火,对他凶野得不容他插嘴。

大哥一把掼他在地上,抡起一根木棍暴打。玉离子起先还挣扎抵抗,委屈问:“怎么了?”

“你可以不来盖屋,我没逼你。可你为什么~~为什么~~我辛辛苦苦干了十多天,起早贪黑,还要伺候你这小兔崽子!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心血毁了,你忍心把屋子毁掉!”岳翻边骂边打,越骂越凶,越打越火。

玉离子躲闪了嚷道:“我没有!”

“你没有,那是我发了神经梦游?还是大白日见了鬼!”岳翻的眼睛喷火,玉离子目光里无限委屈。

玉离子不再躲避,任由岳翻挥着棒子打,背上、腿上、臀上,疼得没了知觉,岳翻就揪了玉离子按在青石上打,棍棍落在腚上,玉离子咬了牙忍了委屈不做声。说什么都是徒劳,大哥为什么不信他的话。

打了一阵,岳翻住了手,玉离子伏在青石上一动不动。

看着玉离子身上的伤,臀腿上几处都已经打破,岳翻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房子不是我推塌的。”玉离子伏在青石上推开过来给他清洗伤口的岳翻。

“还嘴硬!打都挨了,还不说实话。”岳翻气消了些坐在玉离子身边:“知道你心里憋屈,想上去。大哥也想,大哥嘴里说不想回去,可大哥家里还有老母和侄儿们呢。”岳翻怅然叹息。

“所以阿离让你打,打过了阿离没什么必要再扯谎。房子不是阿离推倒的。”玉离子漠然的挣扎起身,束束腰间皮裙向黑暗处走去。

“阿离,你去哪里?臭小子,做了错事脾气还不小,就你这个性子,难怪完颜宗弼要打你。”

玉离子忽然回身,冷冷的目光瞪视岳翻,转身去了避雨的那块儿山崖缩进一个角落闭上眼。

夜风呼啸,玉离子缩靠在山崖边,隐隐的觉得一个毛毛的东西在身上蹭,还有着皮腥味和热气。玉离子知道是岳翻来帮他盖衣服挡风。这些天打来的野兔獾子和野狼,那皮都被大哥剥晒了缝成了一张大被,很是挡风御寒。

玉离子心里还有怒气,闭了眼不理会。

隐约间,他被抱起,而且越举越高,一个臭哄哄粘湿湿的东西在他身上擦拭,从胸到腹,到腿,甚至揭去了他的皮裙。玉离子心里暗觉不对,猛一睁眼,吓得惊叫失声。

眼前一个妖怪,铜铃般的绿眼,浑身是毛,血呼呼的舌头正在他身上舔舐。

“大哥,有鬼!”玉离子一声惊叫,也吓得妖怪一哆嗦,玉离子被摔在地上。

这庞然大物的妖怪扬起如柱子般粗壮的大腿向玉离子踩来,玉离子如何避闪,那妖怪步步紧逼。

岳翻一声大吼,提了枪冲过来。

兄弟二人蹿来躲去,那妖怪就嗷嗷的吼声震撼山谷,大爪子抡风拍来,岳翻拉了玉离子蹿挪跳跃的避闪,那爪子拍到树上,立刻树断枝飞。

同妖怪大战到晨光大放,那妖怪还不离去,岳翻和玉离子已经是被追逐得精疲力竭。

阳光下看清了这妖怪,却宛如一只巨大的猩猩。如果是妖怪,见了日光会消失。岳翻有了些信心对玉离子讲:“不是妖怪,怕就是人们讲的深山野林里的山魈,就是大猩猩。”

玉离子边跑边说:“大哥,我们的枪刺到他也是腿,伤不了他多少。反是他这么追下去,我们如何是好。上天入地都不行。”

“阿离,跟我来!”岳翻灵机一动,跳到潭边,解开自制的筏子,扔了阿离上去,一脚踢开,自己也纵身跃上筏子撑离到潭心。果然那妖怪围了潭边在咆哮,不时用石头砍向岳翻和玉离子。山魈也学乖了,发怒的从毁坏的房基里接着搬了大石头往潭里砸。虽然砍砸欠了准性,但那巨石每每落进筏子周围的水中,激起的水花能荡得主阀一阵摇晃。

岳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冤枉了玉离子兄弟,那屋子看来是山魈踩毁的。

岳翻将筏子划到离岸边最远的挂在万丈山崖的瀑布边,任飞溅的水花打落在身上阵阵凉意。岳翻心疼的抚弄玉离子的伤,蠕动嘴唇又说不出抱歉的话。玉离子也明白了房子被毁的原委,委屈的看了岳翻一眼,低头赌气不语。

“疼吗?等下这畜生睡了,大哥上去偷偷给你找草原,顺便被皮子拿来御寒。”

玉离子执拗的侧过头。

“还生气呢?不就是哥哥糊涂,打了你几下。看你,小脾气耍的。”岳翻捅着玉离子:“唉,那山魈可是个母的,巴不是看你漂亮,贪了色追来的。”

岳翻促狭的笑,玉离子恨不得推他下水。

入夜时,山魈停止攻击,也在潭边睡着。

玉离子和岳翻一天未吃食物,而且入夜寒冷,二人拥在一起牙关瑟缩。

“娘的,连山魈都来欺负爷,落足的地方都没有了。”岳翻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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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别有天地辟洞天

26别有天地辟洞天山魈睡熟,鼾声萦绕山谷。

岳翻小心游上岸,将皮子等有用的东西卷走,远远的扔给筏子上的玉离子。

忽然一声狂啸,潭边的山魈猛的睁眼,一掌向岳翻拍来。

岳翻纵身跳进深潭。

山魈的大掌拍得潭水飞溅,月色下嗷嗷的狂吼。

岳翻爬上筏子,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好在有了点干粮和遮风避寒的皮子。

“看我把这怪物骗到潭里,灌他个水饱,然后收了他当仆役。”岳翻危难时依然不忘调侃。

山魈忽然走远,岳翻和玉离子对视,不知道这畜生又要做什么。就见山魈在林子边停住,大叫几声连根拔了棵树冲到潭边,在潭水里乱搅。

“不妙!”岳翻惊叫一声,就见筏子在水浪里摇摆不定,玉离子已经失去平衡。

岳翻急中生智划了筏子就冲向瀑布深处。

“大哥,那是水~~”玉离子话音未落,呛了两口水,忽然觉得到了另外一番洞天。

水帘和山崖间有着空隙,将好容兄弟二人的筏子栖身。

岳翻喘了粗气,忽然看看后面一块儿凹如的山石,吩咐玉离子:“爬到山石上去。”

黑魆魆的山石,月光投在瀑布上莹莹光亮。

岳翻同玉离子吃着食物,静静期盼山魈找不到他们或许能逃走。

果然,山魈的吼声渐弱,岳翻正打算出去探看虚实,忽听玉离子喊:“大哥,后面有个山洞。”

潮湿的山洞,洞很深,准确说是两山相拥而出的罅隙。而远远的,能看到黑漆漆的洞的尽头有着隐隐的一点微光,像个鸡蛋大小。

“该不是有个什么山里的夜明珠吧?”岳翻怀着好奇的心态拉了玉离子摸黑去探路。

摸索着洞壁向前艰难的行进,那白白的一点光线仿佛越走越大。不知道走了多远,岳翻都想放弃,但玉离子说:“这么回去,不是一晚上都白走这冤枉路了。”

眼前虽然黑暗一片,但岳翻相信那光线的尽头就是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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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是在小河边寻到云儿的,云儿清瘦的身躯,独自坐在河畔托了腮愣愣的看月亮。

岳飞一声清咳,暗示云儿父亲的到来。

云儿转身,小鹿般乌亮的眸子寒芒闪烁,云儿是刚哭过,月光下俊美的小模样楚楚可怜。

但见到父亲到来的霎时间,云儿立刻嘴角扬出优美的弧度,迷人的笑靥堆在脸上,哽咽的声音喊了声“爹爹。”

岳飞心里酸痛,但平日深沉的他不善于多用言语表达。尤其是年纪轻轻就为人父兄的身份,更令他习惯了矜持:“你祖母在寻你。”

云儿笑了点点头,贴到父亲身边,自然的伸手紧紧抓住父亲腰间的带子。

“知子莫若父”,岳飞知道每当云儿心里恐惧无助时,习惯的举动就是抓他的腰带。这是种暗示,是种无声的默契。如今,云儿最依恋的六叔去世了,孩子的打击不会亚于他。

岳飞咬咬牙,生生的掰开云儿紧抓住他腰带的手一把推开。

按着云儿的肩膀,岳飞沉静的对他说:“云儿,你是男儿,如今已经是军人。不要总做出这些没出息的奶娃子举动惹人嗤笑。你是哭了吗?做军人免不了为国血染疆场,流的是血,眼泪只属于懦夫。”

一句话云儿反是更委屈,呜咽声欲止难休,抽噎的说:“六叔~云儿要六叔回来。”

“云儿!”岳飞的声调近乎严厉。

云儿怯生生的偷看眼爹爹,哽咽的贴到爹爹怀里,那手还是紧紧抓住爹爹的腰带。

岳飞闭上眼,轻抚云儿的乌发,战乱令十二岁的孩子过早的懂得血的残酷。

“去看看你奶奶吧。”岳飞停住手,推开了云儿,转身离去。

云儿忽然追上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孩子想留住父亲的脚步,岳飞却一言不发大步开去,就觉得身后一阵响动,可能是把云儿带倒了。岳飞咬牙没有回头,依旧稳阔的步伐向前。

五年前,他要投军报国,背负着母亲和了泪在背上刺下的“精忠报国”四个字的使命从汤阴故乡离开时,小云儿也是这么哭着拉着他的衣带闹个不停。那时的云儿是他和前妻的挚爱,这个长得钟灵毓秀的小生命寄托着他们多少年少的温情时光和对未来的期许。而他当时也是狠下心咬咬牙大步走开,孩子跌在地上委屈的哭声令他痛楚揪心,他没有回头,只听到妻子和家人哄劝云儿的声音在身后渐渐逝去。

月儿从小树后如小幽灵般钻出来,望望远去的岳元帅,伸手去扶云儿哥哥时,岳云侧头揉了两把泪站起来。

月儿为他掸着衣服上的浮土。

岳云哽咽的问:“是你告的密?”

月儿讪讪的望着云哥哥,诚实的说:“岳伯伯四处寻你。”

“小奸细!”岳云破涕为笑,刮了月儿的鼻子,拉了她一道去看奶奶。岳云哪里知道他此时拉着的是大宋帝姬的手,是流落民间的当众高宗皇帝赵构最珍爱的妹妹。

当天夜里,云儿和月儿被从梦中唤起,说是有紧急军务要他们去做。

中军帐内灯火通明,王贵将军、张宪统制和云儿最亲昵的牛皋大叔都一脸严肃的在围在案前争执着什么。

见了岳云、月儿进帐参见,牛皋亲热的一把拉过云儿,捏着云儿细嫩的面颊说:“宝贝侄儿,你这个爹呀,怎么总把这拼命的活计给你呢。”

月儿机敏的听出今晚任务的艰难,加入童子营没几天就听小伙伴们讲,危险的艰难任务多半是派岳云去犯险。

今天岳云的小搭档冯虎病了,月儿自告奋勇的缠了要同岳云一起去行动,这会是她入了童子军头一项任务。

岳飞看了眼张宪,张宪会意的来到岳云面前,平素儒雅温和的面容也变得沉肃:“岳云,你和康赛月今夜就出发前往建康府城,明日破晓时分城门一开,就以去建康请医生治病为名混进建康府。”

“得令!”岳云答道,水汪汪的明眸望着年轻的张统制,又偷眼看看案子后低头查看地图的父亲。

“鬼东西!”张宪不由笑骂,岳云那顽皮又不失乖巧的样子,军营里无人不喜欢。平日这些叔伯都情不自禁的呵护疼爱他,也爱看他那绚烂如朝霞的笑靥,听他那不知疲惫永远欢快的笑语。

岳云自嘲的笑笑揉揉自己的头,张宪解释说:“金兀术可能要逃离江南,所以岳相公策划要出兵尾追,一举收复建康府。只是本来金兵疏于把守的建康府,忽然间开始开凿护城河,山岩下挖凉洞避暑,外扎营寨,一副预备大战的声势。所以尔等前去,一定想办法探听出建康府里有多少金兵,防事的位置,如果能知道粮草,军械库的所在,那更是奇功一件。”

27兄妹联手闯狼穴

27兄妹联手闯狼穴王贵担忧的看了眼瘦弱的小月儿,犹豫的问张宪:“张统制,这孩子看来太单薄,他~胜任吗?”

“王统制,康赛月不会辜负太尉和统制的信任。”月儿爽利的抢答。

“呵呵~~”王贵在一旁笑了:“这个小娃娃,长得怪怪的模样,奶声奶气,说起官样话还是足本的。”

众人大笑中,岳云和月儿得令出帐。

走了没多远,王贵统制就追了喊:“乖侄儿,等等看。”

追上岳云,王贵神秘的向他眨眼说:“云儿,猜你大叔给你个什么稀罕物?”

岳云每见了王大叔就总爱同他调侃。王大叔是最风趣的,虽然王大叔年纪比爹爹大许多,但云儿总爱称呼他“大叔”。

“不是给云儿带了块儿‘黑炭头’?”艰险在即,岳云仍不忘记跳着笑着同大叔调侃。

“好小子,取笑你大叔长得黑,看大叔不告诉你爹去,赏你顿‘竹笋肉’”边说边疼惜的拍了岳云屁股一巴掌,从怀中讨出一柄牛皮鞘镶了珠子的短刀。

岳云拔开刀鞘,那寒芒夺目的刀刃一看就知道是把好兵刃:“大叔,好大叔。”岳云跳着蹿起抱住王贵的脖子。

这柄短刀是前些时日同王大叔和爹爹等人去微服查看民情时,在市集上看到的。

云儿看了爱不释手,乞求的目光试探着问爹爹,可爹爹一沉脸一瞪眼,云儿缩缩脖恋恋不舍的走开,几步一回头的难以割舍这把有缘的兵刃。他很少开口向爹爹要东西,这几乎是头一次,就被爹爹一个眼神拒绝了。没想到平日豪迈粗纩的王大叔竟然察到了这点,买来了这柄短刀送他。

“好了,快去吧。路上小心,大叔等你立奇功回来,也好喝你的庆功酒。”王贵用胡子扎着小云儿嫩嫩的脸:“乖宝贝儿,这中军帐里一听你爹点你的名字,大叔这心都撕扯的疼。”

“小官人,等等。”岳飞的老亲兵韦亮几步追上来。

一个小包裹递到岳云手里,里面是四个饭团:“带上些干粮,路上吃。你们自己小心。”

岳云懂事摇着韦亮的手甜甜的说:“韦伯伯,不必了。云儿和月儿路上寻些野果子喝些溪水就可以了。军队里的军粮又没了,地方官又在为难爹爹不肯拨发粮草,粮食留给叔叔伯伯们吃。”

岳云知道,这定然是父亲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来的。父亲在人前从来对他这个儿子板着一副包青天的铁脸,心里还是疼惜他的。

“云儿,你这孩子,可是让你怎么怜惜你才是?”韦亮鼻头一酸,眼泪都要出来:“打仗再苦,也是我们这当军人的应该的,只是如何也不能苦了你们这些孩子。”

王贵一把抢过岳云塞回给韦亮的那四个饭团,拉过岳云的手塞在他手里:“云儿,听大叔的话,若是因为集不到军粮就不肯要这饭团,你这就是在抽你大叔和你爹爹的嘴巴。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还要逼了孩子从牙缝里挤粮食挨饿吗?”

岳云露出灿烂的笑:“大叔,不是这个道理。云儿是说,云儿嘴乖,月儿伶俐,我们兄弟俩个去哪里叫声婶婶大娘也能讨点食物裹腹。多带了反是累赘不是?再者,或者云儿能查到金兵的粮库,那大叔大军一收复建康府,云儿就天天有饭团吃了。”

岳云和月儿打马连夜奔往建康府,月儿听到岳云的肚子已经开始呱呱的叫。

“云哥哥,你有胃病,不能饿太久,我们去寻些吃的。”月儿提议。

“喝两口水就好,没那么啰唆。”云儿在小溪边喝口水,二人继续赶路。

太朦朦亮时,鸡鸣声相继,岳云和月儿随了送水车进了建康城。

往日入建康,还有留香楼可以歇脚找玉姑姑,如今却是举目无亲了。

建康城里一片混乱,城门一开相继有出逃的百姓,拖家带口,匆匆奔走。

月儿起初还猜是金兵有意打仗,所以百姓为了躲避战乱才如此慌张逃窜。不禁意间,一位大婶拉过岳云低声问:“小哥儿,你怎么还进城呀?还不快逃?”

“我,我带妹妹进城看病。”云儿指着出发前扮作女孩子掩人耳目的月儿。

看了月儿一脸的怪癣,大婶惊骇的停了停又说:“怕是大夫也未准逃命去了,这金兵在建康城里抢东西拉壮丁运给养,见到什么抢什么。快逃快逃。”

大婶匆匆将包里几块儿地瓜干塞给云儿,怜惜的说了句:“饿了吧?肚子都在叫。”

笑笑转身跳上个板车离去。

望着远去的板车,月儿心里窃笑,不由多看了几眼容颜俊美出众的云儿哥哥,这才是人长得俊,走到哪里都讨些便宜。月儿调皮的学了大婶的腔调:“小哥儿,你怎么还进城呀?还不快逃?”

头上被云儿凿了个暴栗,手里多了块儿地瓜干,月儿嬉笑的看着云儿哥哥。

“贫嘴,吃吧。”岳云打马折返,月儿惊得大叫:“云儿哥哥,去哪里?”

岳云将马寄放在曾经几次帮父亲去接头送信的小村庄,拉了月儿徒步折返回建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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