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根本不重要,所以也没有询问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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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是一样的平静,温玉言的生活除了多了一个小跟班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
但他会更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也会让李玉初他们偶尔作弄到自己,这样那个总跟着他的红衣少年就会露出心疼的眼神。
当那双柔美的狐狸眼里只倒映着自己的时候,温玉言的心就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在平静无波的心里泛起涟漪。
想让那双眼里只有自己,想让那双眼褪去哀意,想让那双眼...只为他笑,只为他流泪。
那抹红色,是自己无趣生活中的唯一色彩。
那是他的,只是他的,只有他能看到。
有了他,彷佛自己在这世间就有了根,有了底气。
温玉言在被母亲用藤编抽打时,这样恍恍惚惚的想着。
胡小七碰不到其他人,只能哀伤的看着他,他覆在温玉言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背上,但藤条却还是穿过他,一下一下,打在温玉言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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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打你?”胡小七颤抖着给温玉言上药,温玉言面无表情,好像藤条不是打在他身上。
“我不知道。”温玉言趴在胡小七的膝上,被他身上清甜的桃花香包围,“她从来都不喜欢我。”
“可这也太过分了吧...”,胡小七看着温玉言瘦弱脊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心都揪在了一块,“药上好了...还疼吗?”
“不疼。”温玉言只觉得背上烫,不觉得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胡小七咬着牙,身子细微的颤抖着,泪水从他的眼里滑下,滴在了温玉言的脖子上。
温玉言用手摸了摸脖颈上温凉的液体,疑惑的看着胡小七。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
胡小七的泪止不住的从眼里涌出,封闭已久的情感终于一泻而下,不可收拾,“你总是这样!和我一起的时候不说,留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说,再见面的时候也什么都不说!...你好讨厌!好讨厌...你讨厌死了!”
温玉言睁大了眼睛,他错了,他一点也不想看见他流泪,“我、我说,我都说...你要我说什么?我都说。”
胡小七捂着脸使劲摇头,泪水却还是从他的指缝里淌下。
温玉言挣扎着想伸出手给他抹泪,一抬手却拉动了伤口,他嘶了一声,胡小七连忙按住他,不要他动。
“别、别乱动。”胡小七吸吸鼻子,眼角和鼻尖都泛着红。
“好,我不动”,温玉言看着哭得梨花带泪的人儿,犹豫了半晌,轻声问他,“其实我背挺疼的,你能给我吹吹吗?听说吹吹就不疼了。”
胡小七带着泪花的睫毛抖了抖,过了半晌,慢慢低下头,温柔的给伤口吹气。
凉风轻柔的拂在自己灼烫的背上,一下一下,又痒又麻,好似一片轻柔的羽毛,扫在了温玉言加速跳动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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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七陪着温玉言,只有温玉言能看见他,可现在这个温玉言也不是他原先熟悉的。
温玉言现在会磕磕巴巴的和他说话,会尝试着对他笑,但笑得总是很笨拙,一点没有他长大之后谈笑风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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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七过的实在无聊,温玉言也看出来了。
温玉言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坐在窗沿边晃脚打呵欠的胡小七,问他:“你每天就跟着我吗?”
胡小七歪歪头看他,“其他人都看不见我。”
也是没办法呀,胡小七想,除了温玉言周围的人看上去是真实的,离他远一点的就和之前见过的行人一样,看不清脸也听不清说话声。他还翻过这院子,连个话本都没找到。自己来到梦境里也没有变化,头发也不长,不饿也不困,就是无聊的很,只好每天打瞌睡。
温玉言皱皱眉,“可你看上去很无聊。”
胡小七见他一本严肃的样子,想起梦外的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是呀,是很无聊。”
说完跳下窗沿,坐到书案上,用食指点在温玉言的眉间,笑眼弯弯,“别皱眉,小孩子家家的,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
温玉言眨眨眼,“我也很无聊,但和你一起就觉得做什么事都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