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劳苦一生的穷人们,不少人已经得了那病,死期已是不远,却还在努力寻求着生路。
昨日放火的人身份不简单,只是这些人总以为火是烧不到自己家的,没有必要,也不敢出来灭火。
可惜,干燥的冬天,昨日的风却诡异地大,很不幸,他们的简易茅草屋无一幸免,全被大火吞噬了。
本事乱世,独善其身太难了。
今年的雪特别多,不过一夜光景,厚厚的雪花已经把黑色的残墟完全覆盖了。
大骂权贵的王老头,已经被烧成黑灰,埋在层层厚雪之下。
这些人一个个愤怒着,却只能一次次哭泣着。
街头又多了一群乞丐,哭的甚是悲惨。
不过他们的哭声惊动不了豪宅里的权贵,高庭上的皇族。
悲惨的哭声终究也没有换来别人的施舍,因为街头的乞丐已经多得施舍不过来。
若是真有人好心给了那么一点钱或者吃的,很快就会有一群乞丐蜂拥而上。
这为数不多的善良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总会受那么一点伤,最后落荒而逃。
女皇还是昏迷不醒,今日的朝鼓声却正常响起,今天的大皇女有些不一样,没有穿着平日里的蟒纹紫衣,却换上了一身明晃晃的龙袍。
乌鸦鸦的一群人跪下朝拜,不过还是有少些倔强的身影直直立着,尽管脖子上被架着明晃晃的刀。
这些有骨气的臣子或是拥立皇舞终的,或是只忠诚于女皇的,不过骨气和性命只能二选其一,这些挺得直直的身影,无一不是被侍卫一刀毙命。
大殿里亮锃锃的地板上染满鲜血,再也没有站立的身影,全部是齐齐跪倒的臣服者。
大皇女皇舞眴,趁国家动荡之时,篡位了。
女皇还在昏迷不醒,很容易就被皇舞眴控制。
或许已经篡位成功的她不愿再承担弑母的罪责,还是对这临死的母亲还残留着那么一点爱,总之,皇舞眴没有杀了这奄奄一息的女皇。
新任女皇马上带人查抄了睿王府,只是并没有找到那个她恨得牙根发痒的大哥。
不过皇位来得这般顺利,滔天的权势已经攥在手中,她一点也不愁找不到皇扶风。
新皇登基,宫内一片欢声笑语,宫外一片哀鸿遍野。
在寻州压制造反群众的皇舞终很快就得到皇舞眴篡位的消息,却也不能回来与之对抗,虽然皇帝不同,但她背后确是同一个国。
造反并不是那么容易平定,至少造反的人数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多,皇舞终知道皇舞眴暂时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只是待到平定寻州叛乱,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大哥,我会去寻州,平定叛乱!只是母皇,就交给你了。”不知何时起,他选择相信了这个从前他没多看一眼的大哥。
“我没带过兵,我怕……”
“我信你!”
原来皇宫内留下的兵力竟不足以抵抗皇舞眴的势力,她这皇姐,竟已是如此权势滔天了,事已至此,她不免为自己的自信感到无比地自责。
她一生为之奋斗的皇位,可能就要永远错过了,可是她还不能回去争,她必须留下战斗。
……
这一场梦,未免太过长了,皇扶风醒来的时候,已是新皇初立,旧臣翻新,可他还一无所知。
耳畔是两个人的谈话声,其中一个,最熟悉不过,是陆挽书的声音,“我会和他说。”
床边的人似乎已经发现他的轻微响动,“他醒了。”
背对着他的陆挽书马上转身,一脸焦急无声望着他。
皇扶风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有些虚弱地问道:“我们现在在哪?我又怎么了?”
陆挽书看了背后人一眼,老者就面色阴沉退出了房间。
“是父亲的小木屋,你已经昏迷两天了,我……”今天的陆挽书未免有些奇怪了,像是有千万句话,却又被努力克制着欲言又止。
皇扶风点了点头,努力忽视乏力的身子,挤出一丝笑容,“你有什么事对我说啊!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