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之地是一所僻静的私人宅邸,王朴园心中疑虑。
见到秦元语时,王朴园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秦元语瘦了一圈,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十分糟糕,王朴园以为梁业成让她吃了很多苦,便主动关切了几句。
只要王朴园主动开口,秦元语便一脸笑意有问必答。
聊着聊着,王朴园觉得不太对劲。
突然,秦元语一下子扑过来,紧紧地抱着他:“朴园哥哥我好想你,你是不是也特别想我?”
王朴园受到惊吓,一把推开秦元语:“二妹怕是病糊涂了,我让小厮给你找个大夫。”
秦元语:“你不必压抑自己,我都晓得的,你放心,此间没有外人。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王朴园觉得秦元语疯了,但还是要把话说清楚:“我不知二妹在胡说些什么,但我王朴园,从来只把你当亲妹子,从未有过半分他想。二妹早点找个好大夫吧。”说罢转身离开。
秦元语跌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不会的,朴园哥哥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她望着王朴园离开的方向,“这个人不是朴园哥哥,他是妖怪,对,是这个妖怪迷了朴园哥哥的心智。”
自此秦元语私下命人到处打听妖怪夺舍的解决法子,最后找到了赵天师。
赵天师打包票承诺自己可以把妖怪赶走。只是驱邪仪式不能在小竹镇,因为镇内有他仇敌,赵天师怕施法被打断。
不久传来王朴园外出游学的消息。
秦元语暗自高兴,真是天助我也。她付好酬金后便在家等赵天师的喜讯。却没想到,传来的是王朴园的死讯,那赵天师也完全没了踪迹。
得知消息后的秦元语痛哭了一夜,第二日清醒过来,事已至此哭也无用,她得把这一切处理干净,绝不能连累到自己。得找一个替死鬼,这个替死鬼最好没脑子,又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她想到一个人,再合适不过了。
秦元语通过自己在梁家积攒下的人脉,毁掉了她所有和赵天师往来的痕迹,然后再一一布置,让秦元超成为替罪羊。
两年后,梁萤发现了“真相”,去找秦元超对峙,秦元超自然不会认莫须有的罪名,他与梁萤起了冲突失手杀死梁萤。秦元语没想到这个不中用的弟弟居然能带来这样的意外之喜。
秦仲礼的自裁激化了梁萤的怨恨,使她化作厉鬼索去秦元超的性命。秦元语当时还担心失去理智的梁萤会杀了自己,却没想到梁萤杀完秦元超后便束手就擒,乖乖被长清宗修士封印。
秦元语去看过梁萤位于乱坟岗的坟茔,摸着粗糙简陋的墓碑,秦元语忍不住想,你这样生前雍容华贵的富家夫人死后却只能葬在乱坟岗当孤魂野鬼,哈哈哈哈,谁让你这个毒妇要拆散我和朴园哥哥呢?你看,这就是天道好轮回。
第8章
贺同光望着地上的秦元语,替梁萤感到惋惜。梁萤以一片真心对待这个继女,却被她毁了一辈子。他也惋惜王朴园,大好儿郎竟惨死于秦元语这样一个疯子之手。
梁安身上的法术已被解除,此刻的他一脸崩溃地看向自己敬爱多年的母亲:“母亲,这不可能!您是天底下最仁善的人,您每年都给镇里的穷人施粥赠药,您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
被亲子质疑,秦元语有些慌乱,她看着儿子下意识替自己辩解:“安儿啊,娘是被逼的,都怪梁萤欺人太甚,都怪赵天师满口胡言,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看到秦元语仍旧执迷不悟,想到自己对梁萤的承诺,贺同□□血上涌,忍不住想当场了结秦元语这毒妇。他朝秦元语挥起自己的本命法器枯木尺,青光闪过,旁边的梁安一把扑在母亲身前,代替母亲承受这一击。
梁安吐出大口鲜血,他眷恋地望了一眼妻子,转向贺同光费力说道:“仙长,母债子偿,我母亲犯下了杀孽,我愿以命相抵,但求仙长放过家母。”
贺同光悲悯地看着他:“你一番孝心令人动容,我答应你不会亲手杀了秦元语。但我也答应过梁萤会为她母子报仇,之后我会将秦元语送至官府,她的罪孽自有人间律法制裁。”
梁安的气息越来越弱,也不知是否听到了这些话。
望着气息逐渐微弱的夫君,一旁的冬昭哭喊起来,看着贺同光身旁的白衣修士,她对着况余哭喊道:“郁前辈,求求你救我夫君!”
听闻此言的贺同光全身汗毛倒竖,随即握紧枯木尺挡在身前,戒备地看着身边的况余。
“贺道友莫要紧张,我来梁家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保证冬昭孩子的安全。”况余撤掉了自己全身的伪装术,伸出手无寸铁的双手以示自己毫无敌意。
况余居然是一位金丹期修士?贺同光内心惊涛骇浪。
看着奄奄一息的梁安,况余对着冬昭叹息:“冬昭,你与家师的约定里可没有救你夫君这一条。”
急恼的冬昭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对准自己的肚子:“郁旷,若你不救我夫君,我立刻杀了这个孩子。”
丰神俊朗的白衣修士嗤笑一声:“你猜是你杀这孩子的速度快,还是我打断你胳膊的速度更快?”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冬昭,“你若当真对你的夫君情深不移,怎会同意与家师做交易?”
冬昭面色惨白。
况余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贺同光:“你当这人只是个普通的过路修士吗?他可是金丹期修士里的高手,他对凡人的全力一击,莫说我,便是我师父来了也回天乏术。”
听完这话的冬昭面如死灰,她怀里的梁安已经彻底闭上了双眼。看着逐渐冰冷的丈夫,冬昭仰天痛哭。
“儿啊!”秦元语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声,她一把推开冬昭,小心翼翼抱起自己的儿子护在怀里,仿佛这样做就可以把梁安永远留在身边。
你的孩子是宝贝,别人的孩子就是土疙瘩吗?贺同光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元语。
迷晕痛哭流涕的秦元语和冬昭后,贺同光望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白衣修士,因为未从此人身上感受到杀意,他决定先以礼待之:“道友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