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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悬于半空,五指收拢,尴尬缩回。
晴容黯然低叹,主动拉住甘梨冷凉的手:“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他们在天之灵还看着呢!必能见你今日的英勇表现,别太难过了。”
甘梨抽噎,紧紧回握她:“谢过九公主,为所有的事。”
尽管两人不曾有过言语交流,却在两手相握与平静对视间,无端滋生微妙默契。
夏暄眼看晴容被英武男子形象的甘梨挽手,总觉哪里不对劲,心间漫溢古怪醋意。
“咳咳,注意形象。”
甘梨破涕为笑,迅速抽手。
乐云公主这才从懵然中回神:“这位是姐姐?她不是……?那弟弟跑哪儿去了?”
夏暄终觉姐弟俩日夜轮换之事太过复杂,遂谎称甘棠被调去密卫司办事,恳请长姐切莫外泄。
乐云公主笑睨他和晴容:“哎呀呀!长大啰!有了媳妇忘了姐!小秘密嘛……自然都瞒我!”
晴容窘迫万分:“您误会了!”
“说说看,我哪里误会了?秘密瞒我是事实,他只顾着你也是事实,至于长大……依我看,更是事实!”乐云公主笑意诡秘,幽幽补了句,“对了,殿下,上回送去的被褥料子,还够用吗?”
夏暄脸热耳烫,磨牙切齿,硬着头皮答:“谢长姐馈赠,够、用、了!”
···
望春园,偏殿。
惠帝醒来时,入眼是冰裂式窗格剪碎了的苍茫暮色,一如他破碎又迟暮的心。
侍奉在侧的贤妃愁眉渐舒,关切询问:“陛下醒了?可好些了?”
惠帝慢悠悠坐起,靠往她安好的软垫,接过温水浅啜一口,视线落向半透落地绣屏风上参差暗影。
“谁?谁在门外?”
贤妃温声答道:“是太子殿下、赵王、两位公主和小郡王,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已跪了近一炷香,怎么劝也劝不走!陛下若有精神,不如……听听他们所奏?”
“其他人呢?”
贤妃容色掠过不忍:“依照陛下旨意,皇后、永王和魏王,已转送至宗正寺待审;至于宁贵人……侍卫禀报,永王酒后失态,攻击魏王,宁贵人扑救相护,被永王失手……砸向金龙柱,医官赶去时,已无力回天。”
惠帝蓦然一颤,眸光浑浊:“她、她死了?”
贤妃艰难点头,欲言又止。
惠帝怔忪良久,浑沌脑海闪过寿宴上纷纭复杂的画面,最终理清了来龙去脉。
命运多舛,造化弄人。
无须多问,他已猜出门外的孩子所为何事。
“都进来。”
片晌后,夏暄率先大步行入,整顿四章纁裳,跪地行了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