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报案人汪福洋。”高个警官微微皱眉:“他是在十一点左右来的,空着手,十分钟之后就拿着个文件袋出现在了监控范围内,原路返回,出了小区。说明他在死者家停留的时间,非常短,首先作案时间不够。而且他来之前的半个小时,死者的确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林涛抱着胸,点了点头:“我明天去找找这个汪福洋,就算排除了嫌疑,毕竟他和死者关系非常好,也可以问问关于秘密情人的事。”
秦明静静听着,问了句:“你说他离开的时候,只拿了一个文件袋么?”
“对,来时空手,走时只有文件袋。”
他心中谜团散去一大块,案件此刻几乎明朗的摆在了他一人的面前。
他脸色不变,拿起红外笔按了按:“来看一下。”
投影幕布上呈现出死者的手腕皮肤:“死者的左手腕上有一列清晰的指甲印痕,出现在他的内侧皮肤上,我在检查皮下出血状况的时候,发现出血范围远比指甲印的范围要大,应该是两手交握造成的。”他说着就拿起林涛的手比划:“采用拖拽这样的方式,说明凶手本身的力气就很小。而且很有可能是凶手并没有什么拖拽重物的经验,她在最开始只用了一只手,来拖拽死者。不然很可能在一开始,就是一个两手交握的形态。”
他说着单手抓住林涛的手腕:“然后发现拖不动,才又叠了一只手上去,像拖面袋子似的,把人拖走。第二只手有一部分叠在了第一只手上,力量没有那么大,在皮肤表面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在加上皮下出血不久后他就完全死亡了,所以从皮肤表面看,也没有什么明显表现。”
林涛任他握着,他点点头道:“你知道案发的第一现场在哪里么?”
秦明看他。
“不是在卧室,就在大厅那堆佛像的中间,离那个浴室只有不到七米。痕检的人用紫外波段找到了完整的擦拭状血迹,源头处的佛像我们已经搬开了,佛像的底座下发现了稀释后血迹,显然是打扫的时候,凶手的力量无法移开佛像。另外我觉得作为女性来说,在这么短的距离里双手拖拽,也是非常柔弱的女性了。”
“可是那个佛像确实很重,得两个人搬。”一个体格不错的壮年警官说。
“啊……我搬的那个还好,感觉一个人搬,也很轻。”林涛狐疑的,摊摊手。
那警官摇摇头,表示:“你说这好好的干嘛不在床上呢,害我们在卧室白找了半天。”
凝重的气氛被稍稍冲淡了一些,大家彼此颇为狭促的交换了眼神,挂上些暧昧不明的微笑。
秦明倚着桌子双手抱胸,正色道:“不知道,有的人就是很喜欢地板。”
林涛无奈的低下头,笑了笑。
他抬起头来深深吸了口气,回到正题:“那么还剩下一个问题。凶手既然是柔弱的女性,那么徐钧铭一个中年男子,就算被捅了一下,也不至于完全丧失反抗能力吧,再不济,他可以往门外跑吧,怎么就任人拖走呢。”
“赵大宝。”秦明轻轻叫了一声。
大宝把一个白色三棱锥一样的东西递给他。秦明拿在手里给他们看:
“致命的伤口在背后,因为伤口的形状比较奇特,我们用打模膏做了伤口倒模,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很像三棱锥一样的尖锐平滑物体。深入死者体内的部分就有十公分多,直径在5.2厘米左右,加上手持的部分……很可能,长度在20公分以上。”
他看向刑警们:“这不是个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东西,体积也不小,你们有在现场,看到过类似的东西么。”
大家伙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有头绪。
秦明抿抿嘴,接着说了下去:“人体的脊柱其实非常脆弱,这个东西,从死者背后捅入,其中一条棱边,穿过死者胸椎两块骨节之间的缝隙,切断了神经,导致刺入点以下瘫痪。这也是为什么,他在被刺中后,无法反抗的原因。这两者其实很矛盾,在我看来,以凶手的力气,把这样的东西捅进人的身体,很难造成这样的效果。”
办公室显出长久的沉默,大家或站或坐或吃泡面,就现有的线索,在脑内联系思考。
赵大宝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啊,那个死者的手,那个手势,你们联系佛学协会了么。”
林涛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现在,凡是对密宗了解颇深的人,全都在白玉山上,每年这几天白玉寺都会举办很大的佛事活动,这山上信号极差,联系不上。”
“上山啊。”赵大宝说。
他说完就想到了什么,懊恼的叹了口气。龙番市的连日大雨,已经造成了小规模的山体滑坡,上山的路,昨天就封了。
众人又陷入沉默里。
那么现在,已有的线索,就是死者死前极有可能是在进行性行为,那么与他发生关系的人,距离他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有重大的作案嫌疑,监控查看,走访排查的方向也有了,再隐秘的情侣,也总会露出些踪迹来。林涛默默思索着,又想起什么来:
“秦明,那个手势的意思,你知道吗?”
秦明看着他,微微停顿一秒,然后他说:
“不,我不知道。”
tbc.
第二十一章21.
林涛蹲在别墅的地板上,皱眉盯着那摊血迹,佛像已被他们挪开,整个大厅一览无余,血迹清晰的暴露在空气里,颜色已有些变深。
走访排查基本告一段落,他们没能找到和徐钧铭有亲密关系的女性,此时思维走到死路,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