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徐静脸上终于露出怒意。
门被人一拳砸上去,砰一声巨响,吓得屋内正吃饭的病人一哆嗦,家属不满的瞪过去。
买完饭回来的朱朝阳眼里冒着火,几步冲到徐静跟前,跟煞神似得着实骇人,徐静吓得一哆嗦,被夺走了包,捏着脖子摁到墙上,“你还敢来?谁给你的胆子?”
徐静花容失色脸憋的发紫,挣扎着扣他的手,却怎么都挣脱不了,“放…放手……你…误会了……”
“误会?你糊弄鬼呢?我晚去一会人都被打死了!”朱朝阳脖子上的筋都鼓起来,这会真恨不得把人活活掐死,“除了你还有谁这么狠他?”
徐静连咳都很困难直翻白眼,张东升终于喊了声,“朱朝阳!”
朱朝阳置若罔闻,手上得劲儿一点不少,病房家属们不想掺和也没个拉架的,护士急忙赶了进来,“吵什么闹什么?这是医院!”
女护士根本拉不开朱朝阳,眼看徐静翻着眼白很快就窒息而死,张东升从病床爬起来抓他的胳膊。
朱朝阳看到抓着他得手,因为焦急而生生把输液针管头扯了出来,消毒贴纸上渗出血,理智终于回了笼,胳膊紧绷出的青筋逐渐舒展,慢慢松了手。
徐静摸着胸脯争先恐后吞咽空气,脖子上留下骇人的几道捏痕,恶狠狠的来回在朱朝阳和张东升身上扫视。
理好气息,夺过自己的包,啪一巴掌打到朱朝阳脸上,“你们等着。”而后扶着墙走出去。
护士重新给张东升扎针,弄好以后留下句责备走了出去,“你们家属也太闹腾了,打扰其他病人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出去说!”
病房重回宁静。
朱朝阳面色好久才缓过来,愣愣捡起脚边的橘子,默默扒皮。
张东升沉默的盯了好半晌,忍不住问,“你现在这么控制不住情绪?”
朱朝阳强迫症般把橘子上的白丝都扒个干净,然后整个丢进嘴里,吃完了才道,“躁郁症,不吃药时不时发作。”
张东升哦了一声,“怪不得。”
“怪不得?”朱朝阳反问。
“经常犯浑。”
面对奚落朱朝阳面不改色,直勾勾望过去,“心理医生说,我是十二三岁时受了一些刺激才变成这样。”
深渊对着深渊,二人隔着时空与命运对视,最终谁都没再继续说。
打完吊瓶,张东升执意要出院,又不肯坐他的摩托,打了出租车回东郊,朱朝阳就紧紧跟在后面,让自己的摩托尽量露在出租车后视镜中,车开的快,过了几个路口他就被甩到后面。
到东郊的屋里,张东升已经先到了。
“哥,我回来了。”朱朝阳关上门,闻到一股油烟味,“怎么不歇着,回来就做饭。”
没人理他,悻悻抱着头盔坐到餐桌上,这个视角正好能看到他的背影,坐了会他起身去帮忙,“哥,跟你说个事。”
锅里的油滋滋响,肉和土豆翻炒着。
“你住院的钱,是我摔了你的存钱罐拿的,我现在没钱,开摩的挣得也不多,以后会还给你。”
“不用。”张东升推开他去拿后面的酱油瓶,“你要事事都这么坦诚就够了。”
朱朝阳动了动嘴,最终还是缄默了。
炒好菜端上桌,朱朝阳起身帮着摆碗筷,张东升脱下围裙,坐在餐桌前,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各吃各的。
朱朝阳心如火烤,这么僵持着还不如挑明了说,他忍不住了,“哥。”
张东升眼皮都没抬,仿佛对着空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会失控……那么对你,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朱朝阳面露难色,“我不想伤害你。”
张东升筷子顿了下,似笑非笑的说,“今天徐静也是这么说的,你们都说不想伤害我,却做着让人伤心的事。”
“我跟她不一样!”朱朝阳提高音量。
“有什么不一样?”张东升嗤笑,那眼里甚至连点嘲讽都不肯施舍。
“就是不一样!”朱朝阳难受极了,他不喜欢这种感受,好像在张东升眼里他就是可有可无的,他恨自己嘴笨,不能把自己的心表达出来,“我不会像她那样,离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到你死为止,不,你死了我也要在你的坟旁边陪着。”
张东升听完这颇为惊悚的自白,感叹道,“你还真是有病。”
“我是有病,你别不理我。”朱朝阳放下碗筷,凑过去,蹲下去仰视道,“我不会背叛你的,不会让你像笛卡尔一样背叛而死,我是怕你做出什么事害了自己,你放心,U盘我有备份,你想做什么事就去做。”
张东升被他压着腿,无奈道,“你这样我怎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