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扬清眼中发酸,天下谁都可担着对崇修仙人不忠的骂名死,可魏激浊不能,他与魏激浊一同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魏激浊的忠心。
魏激浊一路走来,为主上而奋进,主上却要舍弃他。
赵扬清不愿接受,从十年前开始便无法接受,他古铜的表面碎了,露出狰狞的表面。
魏激浊瘫在墙角,突然笑了,“说这么多,你是不想忠于主上了?不忠于主上,便没必要活。我虽活不长久,死前带走你这心怀不轨的倒也不
赵扬清看着魏激浊,他熟悉这样的魏激浊,于是未诧异。
齐问却早已目瞪口呆,“这是忠装反,反装忠吗?你是被崇修仙人安排好的?崇修仙人想要天下人死?这些若是真的,寒泽为何不与我讲,他比你们都聪明,你们瞒不过他,也无法瞒过我。赵家掌门你要是想给魏家掌门开罪,能否换种方法,这样的说辞太乱了,我不想死前还想这些乱事。”
“哈哈。”魏激浊大笑一声,“不想听就别听了,捂上耳朵,睡会儿吧,醒来就能看见你的冷寒泽了。”
“真能看见寒泽?你从哪里知道的他会来?”齐问跟着魏激浊笑,笑地很呆,只是被他自身那张艳丽的脸盖住了傻气。
魏激浊没回他,只是起身,将齐问的手放到了耳朵上。
齐问还能朦朦胧胧地听见声音,却觉得真困了,想起再睁眼能看见寒泽,索性闭眼睡着了。
“真是愚人。”睡前他听魏激浊小声念叨,但不大想睁眼,就未管这话。
赵扬清看着一切,道:“你亦是愚人。”
魏激浊面露不善,“你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来了就为说我坏话?魏梁呢,把没把我儿子带来,他长多大了?”
赵扬清转身,魏激浊趴在铁门上望着他的背影。
等赵扬清再次进来,真领来一孩子,小小的,路都走不稳。
脸蛋白白,一见魏激浊哇地叫了一声:“爹!”
魏激浊笑得有些傻,看着他儿子,却无法触碰到。
“小子长得真慢,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这样可不行,身体跟不上,怎么保护人。”
“保护谁?爹是不是要死了,他们说爹是大坏人。”魏梁红着眼,又抓抓自己的衣袖,“一群坏蛋,他们才是坏人,爹肯定没事,人死前都是怕的,不像爹你,笑成这样。”
魏激浊的确不怕死,但他舍不得的东西太多了。
“长得慢,话却说的挺快,这都是谁跟你说的。”
“好多人。”魏梁低头,他娘跟他讲,魏地在塌。
他没看见哪处塌了,就知道自家爹在外,总不回来。
赵扬清静默地看这一切,脸色愈发不好,“我突然知道,主上为何派你做此事了。”他同魏激浊传音。
知魏激浊现在
“你有子尚且如此,主上有子想必更宠。他虽舍得杀殷王,却放不下自己多年唯一的子嗣。两百年前,你不该在不周讽刺殷王,言殷烈该死。殷王怒,主上也怒。这种事他迟早有一日会知晓,一旦知晓必不饶你。”
魏激浊仔细听着,“哪有那么多猜测,主上怎么想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如何我都会忠于主上。”
他弯下腰,与魏梁齐平,道:“梁啊,这次的确是爹错了,你不要跟爹学。”
他声音凄凄,带有悔意,魏梁一听便哭了。
“爹哪里错了,不能跟我回家吗?”
魏激浊摇头,“回不去,十年前我心怀不轨,见主上势弱便俟机夺修仙界,如今想来,却是错了,主上那么好,我是被脏物蒙了眼,才想反他。你万不要跟我学,主上才是我们的天,才是我们的一切,我反他,活该身死。”
“爹不死。”魏梁喃喃,不断用手去碰牢房的那道结界,却怎么都打不开。
偶尔被反弹一下,跌到赵扬清腿上,哇哇痛哭。
赵扬清只是站在魏梁身后,以免他摔得太狠。
最后还是魏激浊看不下去,吼一声:“你怎么这么蠢,一下撞不开还撞第二下!我从来没这么蠢过。”
赵扬清不说话,魏激浊小时候做的蠢事并不少。
“爹,不是……”魏梁又开始哭了。
魏激浊烦不过,道:“快走!别哭了。你爹我今日就得死,你记得给我烧香,除了主上的话谁都别信,省的被人骗。”
给赵扬清比了个眼神,赵扬清抱起魏梁就走。